与赵衍在奉福寺见的一面,让楚月的心定了下来,原先的担忧都没有了,虽然现在跟靖王的事还是很缥缈,但她可以从一些小事做起,比方每日认真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好。
跟着惠妃学习的这些日子,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学习的速度并不慢,惠妃讲的许多东西,她都是一点就会,像是抚琴,甫一开始学,她很容易便上手了。
惠妃先教了一些简单些的曲子,后来见她上手这么快,便试着选了首高难度的曲子,谁知楚月不过练了一个时辰,便已经能比较流利的弹出这首曲子了。
惠妃很是惊诧,“妹妹,这首曲子当时姐姐学了有半个月才能弹奏呢。”
楚月不好意思,“姐姐,许是妹妹原先学过,因此便记起来了。”
惠妃又道:“这是十来年前盛行的曲子了,妹妹竟然也会,姐姐倒是有些好奇从前皇上是在哪儿遇到妹妹的了。”
楚月听了这话,不做声了,皇上对外都说是落难时遇到的自己,可倘若自己原先便有着深厚的抚琴功底,便不可能是小门小户的落魄孤女,有时间有精力认真学琴的,只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而这又与皇上的说辞相悖。
关于自己身世的那些个谜题又来了,靖王说她是楚月,应该是京城楚府的姑娘,只可惜到现在她都没能去了解一下楚府。
惠妃见她不说话,想起中秋的时候,问起她过去的趣事时,她也是沉默不语的,便道:“看看姐姐,这练着琴又跑题了。”
楚月却道:“姐姐,这首曲子妹妹觉得很好听,却不知是谁做的曲子?”方才惠妃弹曲子的时候,楚月便觉得跟那作曲人心有灵犀一般,惠妃刚弹完,那些旋律便留在她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楚月想,或许这是她从前经常弹奏的曲子。
惠妃摇摇头,“姐姐也不知道,十来年前,这首曲子先是在京中盛行,后来又传到了江南,在苏州也有很多人弹奏,彼时的大家闺秀们聚在一起时,便经常一起研究这首曲子。”
“原来是这样。”
“后来又有几首曲子,也在江南盛行,听着倒像是一个人写的,不过自那之后,便再没有出过那样的曲子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个人不作曲了。”
楚月好奇的听着,“所以说,那个人可能在京城?”
“姐姐也不知道。”
楚月走到琴边,又弹了一遍那首曲子,越弹越上手,仿佛这首曲子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许修仪前些日子便递了信到思南伯爵府,今日伯爵夫人带着许六小姐和她的丫鬟进了宫。
许修仪与伯爵夫人拉了一会儿家常,便让侍女引了伯爵夫人去喝茶歇息,她自己则以训话为由留下了许六小姐。
伯爵夫人不疑有他,随着侍女离开了。
许修仪又挥退了侍女们,房内转瞬便只剩下许修仪、许六小姐和丫鬟三人。
许修仪道:“小六,你先出去坐坐吧,待会儿我再让人去寻你。”
许六小姐识趣的起身,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待到许六小姐也退了出去,许修仪才把玩着手上长长的指甲,“柳夫人,好久不见。”
扮作丫鬟的柳?涵抬起头,“见过许修仪娘娘。”
许修仪道:“坐吧,先喝盏茶。”
她这样说着,身子却仍旧斜歪在贵妃榻上,如今侍女们都退了出去,自是没有上茶的人。
柳?涵原先扮作许六小姐的丫鬟,侍女们自然没有给她斟茶,如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碗茶,是先前侍女们斟给许六小姐的,虽然许六小姐一口都没喝,但柳?涵又怎么可能去喝别人的茶?
她明白许修仪这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她施施然坐了下去,却并未端起那盏茶。
许修仪在心中冷笑一声,说道:“柳夫人,小六说你有事要同本宫说,还要当面说,却不知是何事?”
柳?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道:“原先这里是前朝容贵妃的住处,我记得那里以前摆了盆蝴蝶兰的,不过蝴蝶兰不适合容贵妃,我觉得还是牡丹比较适合她,许修仪娘娘,您觉得呢?”
许修仪答道:“前朝的时候,人们都说容贵妃华丽妖娆,牡丹这样端庄大气的花自然是不适合她的,要我说的话,芍药还更适合一些。”
“许修仪娘娘看来对花了解颇多,却不知前朝的令妃又适合什么花呢?”柳?涵问道。
许修仪看着柳?涵,心中只觉得好笑,上回便听小六说她在小六面前拿乔,如今到了自己面前,竟还是这副模样。
原先以为她作为靖王的青梅竹马,进了王府那日子应该就舒坦了,谁知她不仅没有当上王妃,还受尽冷遇,眼下求到自己跟前,也不知道收敛些,真当自己还是前朝的令妃么。
许修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缓缓说道:“前朝的令妃啊,她原是柳太师府的掌上明珠柳大小姐,这位柳大小姐可不得了,原先同三皇子殿下青梅竹马,大皇子薨逝的时候,她又跑了去祭奠,随后一转头,又嫁进了太子府,要本宫说啊,”她笑笑,“令妃当是朵解语花。”
柳?涵被哽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许修仪继续喝着茶,也不说话。
“大皇子的薨逝的时候,令妃曾去祭奠?”柳?涵问道。
许修仪眼神玩味的看着她,“是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柳?涵回道。
许修仪好笑的看着她,这人的脸皮真是比那猪皮还厚,以为装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