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本来只想随便逛逛就找个地方跟袁子骞说事,现在张冬子问了,便道:“你的铺子呢?”
张冬子赶忙引了俩人到铺子,开始夸口,“小姐,您看看这盆蝴蝶兰,比去年那盆还要大,这花型,您看看,多别致,去年我看您喜欢那盆蝴蝶兰,今年就专门去找,好不容易才找回来这棵,养了好些日子才完成这样的造型,您看看……”
楚月去年便已经领教过他嘴皮子的厉害,便道:“好看、好看,包起来吧。”
张冬子嘴巴咧得大大的,“还有这盆梅花,您看看,枝型是特意修剪出来的,像不像一颗迎客松?您带回去,放在窗边的小几上,我不是瞎说,一定好看……”
楚月点点头,“好,包起来吧。”
张冬子乐呵呵的,又想介绍其他的,楚月顺势打断了他,“行了,就这些吧,我今日还有些事,仁玉,把钱付一下。”说罢作势就要离开。
张冬子急了,什么?这就走了?他才卖了两盆花,这位小姐怎么能走呢?他还等着回去陪老婆孩子呢。
他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小姐,那盆连理枝,现如今怎么样了?那位公子说带回去移栽的,都成活了吧?”
楚月脚步一滞,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冬子脸上腆着笑,“就是后来我送给您和那位公子那盆,祝你们百年好合那盆?”
楚月只觉得被一个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她心虚了,不自觉的便偷偷看了身侧的袁子骞一眼。
袁子骞正好看过来,四目交汇的瞬间,楚月深深的低下了头。
袁子骞不动声色的对张冬子说道:“你铺子里有多少花?”
张冬子嘿嘿笑道:“有**十盆,公子要不要再看看,都很好的,昨日才新新鲜鲜摆出来……”他说着便引着袁子骞往花架走。
袁子骞打断他的话,“都包起来。”
张冬子笑逐颜开,嘴都要合不拢了,看看吧,看看吧,他就说不去揽那些散客,专门等这位贵客才是对的。
这位小姐真不简单,以他火眼金睛的眼光看来,眼前这位公子显然又是这位小姐的爱慕者,他想起去年那位公子,那位公子气度不凡,已经算是人中龙凤,谁知今年新来一位公子,竟然又是这般人才!他一年到头在街上也遇不到几个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这位小姐要如何在俩人中挑选一位,他又打量了几眼楚月,楚月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不过不管这位小姐要选哪位公子,对他来说,只要年年来他这儿买花就是了,只要买他的花,让他早些回家,他才不管这位小姐身边跟着的是哪位公子。
起来,一边问袁子骞道:“公子,这些花要送到哪儿?若是您嫌麻烦,您列个单子,我喊人去送就是。”
“不用送了,我稍后派人来取。”袁子骞淡淡道。
张冬子愣了愣,“好。”
袁子骞随后走前两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嘴巴闭紧一点,那盆连理枝的事,你要是胆敢往外说一个字,当心不小心送了性命。”
张冬子蓦地愣住了,他眨吧眨巴眼睛看着袁子骞。
袁子骞也定定的看着他,方才的斯文贵公子不知去了哪儿,此时的他眸色阴沉、气势压人,张冬子不觉打了个冷战。
“记住了吗?”袁子骞又道,他声音淡淡的,但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威胁。
张冬子呆呆的点点头。
袁子骞这才退回到楚月身侧,开口道:“走吧。”
楚月点了点头,俩人便走开了,这下子,楚月彻底没了逛街的心思,她跟袁子骞说是想歇歇,俩人便就近找了间茶楼,上了楼,到了一处包间,俩人相对而坐,小二麻利的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楚月看了眼仁玉,仁玉识相的退了出去,阿兴也很上道,立即跟着退了出去,包间里便只剩下楚月袁子骞二人。
袁子骞没说话,默默喝着茶,偶尔抬眼望一眼窗外。
楚月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是打算跟袁先生说清楚皇上撮合这件事,她原打算委婉的对袁先生说皇上的意思她看出来了,不知袁先生作何想法,倘若袁先生并无此意自然最好,倘若袁先生也有此打算,她便豁出去对袁先生说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希望得到袁先生的理解。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她都不打算告诉袁先生那个人就是阿衍。
不说出来,有什么事她自己担着便是,即便皇上知道她有意中人了,只要她不说出来对方是谁,皇上一样拿她没办法。可一旦说出来,阿衍就成了众矢之的,且不说皇上一直以来的阻挠,便是阿衍如今在前线出征,本就危险得很,她又怎么能让他后院还失火呢?
但是上回在明月楼听曲,她因为想多跟阿衍说说话,问了那句,“靖王殿下,您上次带我去买年花那儿,那些花真好看,今年还能带我去吗?”
彼时袁先生就在旁边,现下又听到那小贩的话,袁先生怎么可能猜不到她的意中人就是阿衍?
她心里后悔极了,那日在明月楼真是口不择言,怎么竟当着袁先生的面就这样问阿衍?
袁子骞将一杯茶喝完,又兀自斟了一杯茶。
楚月舔舔唇,终于艰难的开了口,“袁先生,方才那小贩说的话……您就当没听到吧。”
袁子骞看向她,“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楚月看着他,袁子骞眸色平静无波,四目相对,再没有方才在张澳谴味允哟来的胆战心惊,楚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