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还在思绪中,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原先只有他们一艘船在普渡河上,他早已命船工不要摇浆,掌好舵顺流而下即可,因此船只航行的声音是很轻的。
但现在,他显然听到有其他船只在水中划过来的声音,赵衍起身佩剑,悄悄出了船舱,并立即着人去叫醒了随行的四十名侍卫。
赵衍到了船舷,果然就见到十数条小船正在朝他们靠拢,他立即命众人取了箭,在大船的四周埋伏好。
小船上的人观察了一番,见赵衍的大船没什么动静,便命人开始搭云梯攻船。
赵衍等人待对方上了云梯,才拉弓搭箭,小船上的人纷纷中剑,落入水中,眼看着打退了对方的进攻,众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待大家喘息片刻,十数条小船上突然燃起火把,赵衍大呼一声,“不好,小心火把。”
那些火把已经尽数朝大船上扔来,顷刻间大船便多出着火,熊熊的火焰将桅杆、船头吞噬了,大船开始倾斜。
赵衍大吼一声,“弃船,注意躲避。”
有侍卫身上被点着了,赵衍拉着那侍卫就跳到了水中,侍卫身上的火灭了,但近处的一条小船立即朝赵衍划来,船上的人举刀就要砍向赵衍。
赵衍一脚将旁边那侍卫踢开,“快走。”接着他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不见了踪影,三秒后,近处的小船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上面的两人站不稳,跌到了水里。
赵衍游过去,一个肘击便将其中一人打晕了。
另一个人见状,游过来跟赵衍近身搏斗起来。
此人颇有些力量,在水中挥出的拳头竟也虎虎生风,赵衍与他扭打了一番,发现了他的软肋,此人打不了几下便要在水面换气。
因此赵衍趁他不备,从背后抱着他,将他往水底压去,那人先头还拼命反抗,然而不多会儿便软绵绵不能动弹了。
赵衍将他拉出水面,扔到小船上,在他身上搜寻了一番,没搜到什么东西。
大船已经有一半沉入了河底,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原先扔到大船上的火把,也有一些掉入了水中,赵衍捡起不远处的一个火把,仔细看了看,又伸出手在火把顶端摸了摸、嗅了嗅。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尖叫。
只见那十数条小船,已有七八条被赵衍手下的侍卫占据,只剩下零星的两三条小船,其中一条小船上,有人架着如烟,吼道:“放我们走,不然就杀了她。”
如烟被对方架着,吓得花容失色,“王爷,救我……”她祈求道。
赵衍冷冷的看着对方,“你们是什么人?”
“山匪、路霸,”对方答道:“劫过路钱的。”
赵衍冷冷的说道:“只是劫个过路钱还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么?”
对方哼了一声,“你个王爷知道个屁!再墨迹我就杀了他。”
赵衍沉了眸子,“行,我放你们走,把她留下。”
说着便让那七八条船上的侍卫回到他这边来,侍卫们虽不解,只剩下几个匪人了,他们一拥而上,几下就能把对方解决了,但想想王爷大抵是怜香惜玉不想如烟姑娘受伤,只得划着小船退到了赵衍附近,现在那歹人的船距离赵衍的船已有几十丈远了。
赵衍又道:“把她放到旁边的小船上,你们走吧。”
那歹人竟也没出幺蛾子,放了如烟就走了。
如烟吓坏了,瑟缩着躲在小船一角,赵衍安排了名侍卫划她的小船。
如烟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赵衍,“王爷,我怕……”
赵衍皱了皱眉头,又叫了名侍卫到如烟的船上,自己就跳到另一条船上去了。
一行人划着小船,第二日下午到了昆明城。
这一日是大年初一,昆明城还没什么异样,赵衍一行人顺利进了城,街道两旁有孩子们在放着鞭炮,喜气洋洋的嬉戏玩耍,赵衍让部下先在一处客栈住下,他带了两名侍卫到了镇南王府。
镇南王见赵衍这个时候来了,很是震惊,赶忙将他让到上座。
赵衍说起朝上的传言,镇南王不敢置信,“说我反了?”
赵衍点点头,“朝廷的五千精兵如今屯兵在会川,兵部还欲在湖广调十个卫所,随时增援。”
镇南王气极,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他是想杀我啊!”
赵衍不置可否,“此事在朝中已经传了一个多月了,您这边还没收到消息,怕是驿站都不能用了。”
镇南王重重喘着气。
“我先前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一直没有回信,”赵衍继续说道:“昨日我们在普渡河上,又遇到了偷袭。”
镇南王眉头一皱,“是谁?”
“我疑心是官家的人。”赵衍说道。
镇南王深深皱起了眉头,“何以见得?”
“其一,他们用的火把是用杉树皮做的,内芯和外圈各部位杉树皮丝的细密度和扎起来的紧密度不尽相同,若是普通的山贼土匪,做不到这样细腻的手工,必是老师傅才能掌握好这个力度,太松散了不耐用,太严实了又会断火,有这样手艺的老师傅,即便是军中也不够的,又怎么会落草为寇?”
“其二,火把顶部涂了一层厚厚的松脂,松脂价钱并不便宜,倘若那些山贼土匪只是为了劫财,又怎么会让自己破财?”
镇南王的眉头越锁越紧,“依王爷看来,他们是想做什么?”
赵衍沉吟了半晌,方道:“在云南杀了你我二人。”
镇南王用力捏着拳头,“靖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