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脑子里还残留着麻木的困倦,牧之不假思索的嗔怪。
“你这人怎么不懂好赖?”乔少杰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旁边,上下打量了遍,“失眠啊,有心事?”
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牧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心事难道要同你讲?不过也只是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的对他解释:“昨天跟朋友聊的晚了点,没注意时间。”
乔少杰刚想顺嘴吐槽:你不是最敬业了么,怎么一早有戏还熬夜聊天?想了想,难得的忍住了,随便转移了个话题:“那咱俩对对戏呗。”
牧之被他搞得很疑惑,看着他眨了眨眼:“咱俩……今天没有对手戏吧。”
“啊,我忘了……”原本剧情里司南静偷听被发现之后,他们要过一波戏的,现在这样改动,牧之今天都不必要一定出现,不过是统筹懒得调档期,反正景相近,一起拍了算了。他满心以为自己的不走心触到了人家的伤心事,又不由得升起稀有的懊恼之情。
他挠了挠头,又艰难的转了个方向:“跟老师学了也有一段了,感觉也没什么进步,一上戏就慌。”
牧之正就着化妆师的手打量镜中自己的造型,听了他的抱怨也并没有往心里去,只随意顺着他说:“一开始都这样,我开始培训的时候,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呵,”乔少安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我小的时候你们这些学习好的就已经会用这套‘诶呀,我也不懂,好难呀!’忽悠我们学渣了。”
被他做作的模仿逗笑,牧之也没反驳,对着镜子整理着几缕鬓发随意的问他:“你会画画么?”
“我?画的……还行吧!”
虽然这个问题是个突兀的转折,但是他答的相当理所当然,并且带着满满的骄傲,听他的字里行间那显摆的意思,可是同字面的谦逊南辕北辙。
这个答案可真出乎牧之意料:“你还会这个呀!真的么?”
“我从小就开始学的!你要干嘛呀!”被质疑了他立刻就显出了小孩子显摆不成那点气急败坏的意思。
“没有没有,学过更好了。”化妆师最后为她调整下头发,牧之梗着脖子坐的端正,赶紧转过眼珠去努力作出安抚的神情,“这学表演就跟学画画一样,你回忆下自己刚学画的时候,是不是看着人都两只眼睛一张嘴,一动手才发现,无从下手!画圆也不圆,画线也不直。老师说的跟天书一样,反正他随便画什么都像我们就跟那长得不是手一样……”
“嗤,”乔少杰不屑,“我当时是最有天赋的小孩,老师每天都表扬我,我的画是作为范本经常传阅的!”
“是呢是呢是呢,”牧之敷衍的点头,这个造型算是完成了,化妆师看他们俩在聊天,比了个手势去忙了,“我就说这个意思,那换个别的,跳舞也行,乐器也行……”
“那可真不是我吹,”这货倒是来劲了,“这些就没有我不擅长的,伸手就来,没在怕的。改天给你展示下!嘶……”
一回头,居然是王导拐了过来。乔少杰的皮肤本来就对假发套有一点点过敏,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他无意识里一直揉着贴着鬓角的胶水,不小心就揉开了一点,被路过的王导一顺手就撕开了。
“哟,今天是感情好的剧本?”
嘲讽完他又俯下身细细的看了下牧之的妆容:“气色不错。现在要交代你个任务,今天的镜头要改。”
说着他扬了扬手,摄影的团队立刻靠了过来,准备开会。
“裴哥还没到。”牧之左顾右盼了番,提醒王导。
“没事,这一幕主要是你的调整,做计划的时候我也跟他聊过了。”王导满不在乎的说。
这一幕按照剧本修改后的计划,牧之只需要在另一间屋子作出偷听到机密又慌张离去的样子即可,跟别的演员没有交互。但现在听了王导的计划,他预备重新布景,把密谋和偷听放在同一个框里。
“多亏了我还是有张老脸,临时借来了些器材……”他开始详细的同团队布置这次摄影的细节。
王导画了许多张现场分镜头,朱红的立柱和剔透的明瓦内外皆是为所代表的族群尽心竭力的年轻人。尽管他们已经结缘拜过天地,却依旧是各自心思,寸步不让。外人除了一声叹息很难简单的评断谁对谁错。
“就等于是,把之前那版的所有情绪都浓缩进来,”拍摄计划沟通好,团队散去忙活,王导转过来给牧之提要求,“之前你的情绪是两段的,知道秘密的震惊,和被发现的掩饰,可以跟他们俩对戏来递进情绪。现在你不能在他们俩面前露面,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墙之隔同框上演,时间压缩了,你也看不到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得自己理出个章程——偷听到、震惊、害怕、懊恼,慌乱,包括对可能被发现的应对……时间短情绪多,一个镜头,既要直观的让观众把心调到嗓子眼儿,也得让他们目不暇接,觉得不细看几回差点意思。理解的吧?能行吗?吱个声!”
牧之在脑子里飞速了过了遍这个要求,然后立即回答他:“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下逻辑,我觉得我可以。”
“嗯,”王导毫不意外她的答案,不过很满意她这么快这么自信,“时间不是很多,小裴下午得早走,这些设备临时租来的成本也不菲,给你只有调整现场布景这点时间。”
“好嘞。”牧之胸有成竹。
说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