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活动到了尾声,主持人宣布了结束,有粉丝按秩序上台去合影。纪宣收起手机,有些疲惫的给自己捏了捏脖子。再有一场宣传,无所依着的档就算过了。人气跟预料的差不多,口碑远超预期,接下来要重点着手在各大电影节上公关,弄个最佳新人应该不会很难。
牧之的采访表现越来越稳了,也算她有点懒怠,到了记者采访环节依然还在揉略僵硬的肩颈,没有凑到附近候着——反正不出圈的问题早有话术应对,牧之记得熟擅变通,口舌这一块,应对媒体也不像日常里那么随意。且不说有没有出圈的话题,就算有,场上的大佬也愿意为她打点。
这一场活动只有薛建和牧之,也是宣传口看好她能撑得起场子的证明了。而且薛建成名这么多年,为人颇为不羁,正经是比别人在舆论的大风大浪里打过更多场漂亮仗的,什么场面他应对不了?纪宣乱七八糟的想着,心思已经飘到结束了是先去按摩还是先去会友,压根没有留意到手机急迫的震动。
“赵牧之小姐,听说一开始,您的角色只是一个没多少镜头的特别出演的角色,到了后来,占据了如此重要的戏份,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纪宣眉头一跳,说来这个角色的比重变化确实也是个宣外契合的气质启发了主创,为角色争取了更大的展示空间,成就了经典——口径一向是这样的,为戏出发为戏着陆,是电影人的坚持,包括各位成名已久的大咖愿意让出自己的镜头,只为这个故事更有血有肉,是非常值得称赞的。虽然也有一些嘈嘈杂杂在渲染后台论,但那不过是不成气候的闲散言论,很少有人拿到台面上来问。
毕竟什么后台能把手伸到季导的组里?
纪宣放下给自己放松的手,扬起脸挺直了背去看是哪家媒体的问题,问的也不是很出圈,但语气言辞又好像暗示了别的意思。不过她对这个问题倒是不担心,牧之应该是能够应对的。
没想到根本没给牧之开口的机会,立刻有媒体打断继续问:“听说您在片场跟薛建老师来往密切,请问您跟薛建老师是什么关系?”
薛建?出事了,纪宣心中警铃大作,深悔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此时场上逐渐乱了起来,幸好观众早就被安排了退场,不过媒体显然是抓到了什么黑料,七嘴八舌的开腔,根本不给人回答的机会。
站起来张望了下,桃子也不知跑到哪了,纪宣心中大怒,寒着一张脸往采访区凑,一边挤过人群,一边听记者们乱糟糟的提问来临时拼凑下事件。
“赵小姐您能回答下您跟薛老师什么关系么?”
“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薛老师的酒店?”
“您能加这么多的戏是不是薛老师为您争取的?”
“听说您名校出身,突然转行演艺圈是不是为了薛老师?”
“您是在跟薛老师交往么?”
……
都什么玩意儿?这场活动的预计规模不大,安保级别也不算高,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尝试隔离开这群涌上来拼命提问和拍照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各种设备的记者们谁都想靠近一点,反倒成了人推人人挤人的一个混乱场面,安保的作用显得略等于无。薛建的私人保镖和助理倒是在,不过也只能堪堪护住他一个人,为他辟出一段撤退的道路。孤零零的牧之就这样被留到了人群中,在麦克和镁光灯的中央挣扎。
牧之尝试退了一点,却觉得这样反倒有跌倒的危险,幸好她的附近就有一个工作人员,借助于他和采访板的支撑,她勉力冷静的环顾了一下,劈手夺过一支麦:“大家冷静下,冷静下不要拥挤,不要挤到前排的同事了,听我说,听我的回答好嘛!”
得益于这段时间的台词训练,她刻意气沉丹田的一段话居然带着上位者气贯山河的威势,短暂的镇住了场面。
“我会一个个回答大家的问题的,不要挤,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这样的问题?”
此时纪宣只能怪自己工作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在茫然无知的混乱中回答问题确实是不智,但她一时凑不过去,牧之也走不出来,只希望她能随场应变不要出什么乱子。
“你们的保安呢?就这么几个人?”她有点气急败坏的拉过一个正往出窜的工作人员。
对方脸上都看得出大颗的汗珠,用力挣了下,语气比她更急:“撒手,刚刚保安换班了,你快让我过去带人过来。”
纪宣松了手,继续往前赶,内心咒骂的怒火却滔滔:活动还没完呢,换哪门子的班!
“我跟薛老师就是普通的粉丝和偶像,在片场是同事关系,季副导规矩严,在片场我们几个粉丝连合照、签名都不敢随便要,我不懂大家为什么会有别的误会。”
嘈杂中,牧之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清清朗朗,让纪宣微微安心。
“您是说加戏完全是您自己的努力,没有薛老师帮忙喽?”有人问。
“无所依着是我参与的第一部戏,在拍的时候我自己完全不懂剧组的运作,”牧之死死捏着麦,大脑疯狂的转,说话要仔细,不能给人留攻讦的余地,也不能说的语焉不详,叫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再激动起来,“我只知道在拍摄的时候很多细节的推进都是整个主创团队开会讨论上许久的,最终一定是季导来拍板。”
“戏是季导定的,薛老师没为您说好话么?”
“这就要问薛老师了,”纪宣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