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莫宴懒洋洋的笑了声,人造的虚假灯光在杯中晃动,微微晃荡一下有冰块碰撞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你那是不缺投资,”她的手指百无聊赖的弹着杯壁,“谁又缺钱呢?我们缺的无非一个机会,一个认可。”
“试镜不理想?”颜晟安问。
“理想着呢,”她不屑的说,“就一个过场,当场就定了。”
颜晟安没再接话,安静的等她继续说。
“演一个舞娘,两场艳舞,一场勾引,被识破打死算完。呵,”她冷笑,“没头没尾没故事线,就是开车路上撞到的一个废弃易拉罐?上次合作还能欺骗自己说是彼此不熟悉,可不是得从这种道具型角色开始演?没想到熟悉了,也不过是多加场艳舞。”
“好歹还有动作戏。”季叔平嘴欠,不怕死的接了句,说完就被颜晟安踹了一脚,“嘿,你踹我干嘛?”
“说的也是,还得感谢人家给机会。”莫宴随手把杯子扔到桌子上,酒水溅出来些,季叔平认命的拿纸巾擦了。
“咱谁不是从小透明过来的?就当换个地图重打通关,何必往心里去。什么角色不是演呢?你是要抢人家海外市场,还指望人家把你供起来,万里江山拱手相让啊?”季叔平苦口婆心的劝她。
“这回我看这胖子说的对,”颜晟安也接着往下说,“再说大家又不是电影节见不到了,别人不会用你,总不是你丢人。”
莫宴本来就是抱怨两句排解心烦,劝也劝了,夸也夸了,再说下去就没趣了。
她换了杯酒继续在指尖轻轻晃着:“不说这个了,出钱你不稀罕,出人你看怎么样?我虽然多年不演话剧了,但捡一捡应该还能用。”
“那可不行,”颜晟安还没说话,季叔平又急急的替他拒绝,“女主内定了!”他冲着颜晟安挤眉弄眼,生怕谁不明白他的意思。
“牧之啊?”莫宴意外。
“故事还没有,说什么内定,”他虽然说着好像是否认的话,但脸上那不属于这个环境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想到了谁,“不过我想着她先接部戏熟悉下行业环境,要是之后能有部话剧再磨练巩固下,以后的路能更稳点。”
“啧啧啧,你听听,听听……”回到熟悉的八卦领域,季叔平怪声怪气的感慨,“掏心掏肺,一往情深!”
这回倒是莫宴捻了几枚摆在一边的幸运饼砸在他头上:“聒噪,”她笑着说,“不过我是真挺羡慕牧之,我当年入行要是能有这份幸运,早死心塌地嫁人生孩子去了,要什么海外市场。”
“你还在默默守候你的小公主哦?”季叔平扒着他的肩膀八卦,“有意思么?”
“我也觉得没意思,谁都能看出来我们彼此喜欢,搞那掩耳盗铃的把戏……”
“噫……”莫宴和季叔平难得同盟了一把,异口同声的说:“臭不要脸!”
“我们都看出来你喜欢人家,谁喜欢你了?”季叔平补刀。
“嘁!”颜晟安志得意满,实在懒得跟这胖子计较,“酸,你就是嫉妒!”
——
牧之手头上有三个剧本。纪宣介绍,一个是公司做的时尚剧,重金诚聘知名网络写手根据品牌打造的故事,说穿了就是发生在时尚圈男男女女谈恋爱的故事。好处是都是公司的戏,各项配置各项资源什么后续的宣传都好说,而且锦衣华服在身,表现的好了兴许从此时尚资源不愁。坏处是……牧之和纪宣都不得不承认,表现的好这件事似乎有点难。
牧之整个人看着就跟个性犀利的时尚人士有点儿远,这虽然不是她的第一部戏,但最好还是挑一个比较符合个人特质的角色比较保险。
“没事,你先看看,剧本合适,怎么演我们可以再调整。”纪宣说。
第二个剧本是部青春风格的电影,校园时代因为盲目膨胀的自尊而错失的真爱,许多年后在不对的时机重逢,彼此回味反思和反复试探。
“这个比较适合你,导演拍起小清新来也很少失手。就是……中规中矩……”
纪宣没有多说,牧之之前做数据调研的时候也稍稍看了下有公众号对这个导演的评价:稳定发挥,少有突破,在主菜中间是清新的点缀,不至于让人吐槽难吃,也当不了重头。不过她想,这倒无所谓,确实是个新手起步的好机会。
第三个剧本纪宣没有多介绍,名字叫做繁花似锦,内容却好像是讲家暴的。
“是个新手导演自己写的,剧本还有些涩,各项筹备也没谱,你可以看看,当个参考。”
纪宣交代了她看剧本后就离开了。
牧之盘算了下,私心还是留出了去看十月的时间,只能用每天来回路上和实验室休息的碎片化时间来看剧本,晚上睡的再晚一点来归纳整理。
时尚剧确实没有太多好耗费精力的,牧之看了一遍就搁置了,男一女一男二女二爱来爱去爱成一锅粥。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如何气势汹汹眉目冷峭的去跟人对峙爱我还是她的问题。
她把青春电影暂时搁下,先看起了之前没什么印象的繁花似锦。
故事讲了农村留守儿童聂春花同奶奶相依为命,父母离异。春花同村里的大多数孩子一样,磕磕绊绊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后顺利辍学,同青梅竹马互有好感的罗虎分道扬镳。后来奶奶过世,她被心怀叵测的继母接到城里,打着廉价工种的同时还要承担父亲的拳jiǎo_jiāo加。此后逐渐升级的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