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密信,早于文书三天时间,抵达京城,送到魏廷手中。
“南京城气象非凡,如同彼之精神,秦淮河温柔婉约,如吾之相思情长,绵延不绝……”
魏廷打开密信之后,看见开头几句,忍不住一抹笑意浮上眉梢,沈炼这是在用影卫的渠道传递情书,论其罪当诛,但是魏廷却心花怒放。
整整九页,沈炼一诉衷情,看得魏廷心尖软绵绵、酥麻麻,脸颊绯红。
接下来,才是正事:
“大爷我调查到信王妃亲生父亲的身世,此人名叫红枫,出身崆峒派,十五年前因为江湖纷争,被黑石转轮王灭门。”
“说到黑石,这个组织恶贯满盈,这些年来欺上瞒下,大肆收敛钱财,欺压南京百姓,百姓心中怨气积压已久,隐隐有民心思变的迹象……”
沈炼又附上,经过他整理之后的黑石账簿,以及陇源钱庄的存根。
另外,沈炼又查到一桩大案:
“三年前常州知府意图上书举报黑石,却被转轮王提前察觉,以魏公名义,派出黑石杀手,杀人灭口……”
“前首辅张海端,也被黑石转轮王以魏公名义灭门,实则贪图对方家产……”
总计十多张,沈炼列举了数件有代表性的案例,陈述黑石罪行,并且附带着罪证。
魏廷看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压不住了。
“息怒,你生气的时候,更有别样风情,可惜我如今看不到……”
看到这里,魏廷扑哧一笑,心中春意盎然,继续往下看:
“我调查黑石的时候,发现转轮王正在计划夺取罗摩遗体,大爷我将计就计,请南京守备李书田大人协助,铲除转轮王,夺取到罗摩遗体……”
接着又写了一番战斗场面,极其凶险,大爷沈炼英勇神武,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魏廷好像看话本一样,边看边笑。
“很遗憾,李书田公公跟转轮王厮杀,同归于尽!(注:真实情况是李书田意图谋害大爷我,被我调动孝陵卫诛杀,不过这是丑闻,不宜公开……)”
魏廷微微点头,脑海中都是沈炼的影子。
“罗摩遗体在江湖上流传已久,每次出现都引起悍然大波,导致动荡,因此我将其送入云何寺,在孝陵卫防护之下,将遗体荼毗,遗留舍利子十一颗,云何寺留下四颗,其余七颗舍利子在大爷身上,回去之后进献给皇帝……”
沈炼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通,其中红袍老太监曹公公,以及聚贤山庄孙玉伯的事情,他都一笔带过。
魏廷看完情书密信,心头甜滋滋。
……
三天之后,沈炼提交的正式公文,终于抵达京城,镇抚使许显存直接交给魏廷。
魏廷禀报魏忠贤,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看了一眼,南京城的轩然大波,在京城连个水花都没有。
任命文书也即刻发往南京城,红袍太监雷无敌出任南京守备太监,接任李书田,沈炼获得嘉奖,同时兼任南京钦天监五官灵台郎。
南京小朝廷,本来就是虚名多与实职,就连六部都没有实权,钦天监更是一个清闲的衙门。
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吏,职责是观测天象。
……
靳一川最近哮喘见轻,但是往白鹭医馆跑的次数,却不见少,小丫头张清坐在屋子里面,一下子就听见他的脚步声。
张老头坐在竹椅上,看见靳一川进门,心中更加忧愁。
“靳大哥,你来了!”张清蹦跶着从房间内出来,跟靳一川打招呼。
“清儿,早上好!”
靳一川看见张清,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笑容,一颗心快要暖化了。
“唉!”
张老头叹气,沈炼上次来这里,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就不敢怠慢靳一川。
后来,沈炼更是迅速蹿红,连同靳一川也受到嘉奖,张老头更是害怕,同时心中还有点庆幸,幸亏沈炼提前施压,他才没有说出瞧不起靳一川的话语。
看着靳一川和张清两个人,害羞又青涩的表现,张老头很急躁,很忧愁。
姑爷,您倒是跟沈大人学习一下呀!
一天往白鹭医馆跑八趟,靳一川对张清,还是仅限几句嘘寒问暖,一点暧昧都没有。
张老头越想越烦,生气转身走出医馆,顺手关上大门。
“爹,你干吗去?”张清不解地问道。
“我去死!”
张老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早晚笨死!”
靳一川缩了一下脖子,尴尬地看着张清,“清儿,你爹是不是在骂你?”
张清也是一脸茫然,跟靳一川对视一眼,“爹生气了?”
……
张老头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回来,咳嗽两声,才推开大门,发现靳一川跟张清两人,正在研磨草药。
看见张老头回来,靳一川开心地看了张清一眼,这一会干了这么活,这老头子不会再生气了吧?
“唉!”
坐回到竹椅上,张老头唉声叹气,无奈地看着靳一川跟张清,沉默了一会,才对靳一川说道:
“靳大人,你今年多大了?”
“我才二十四岁,还小!”靳一川想到张清才十九岁,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不小了!”张老头摇头,接着说道,“是不是该有个家室了?”
靳一川连忙说道:“不急,不急!”
张老头捂脸,你怎么就不急了?
看了张清一眼,靳一川接着说道:“我不着急!”
张老头欲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