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知府温如玉睡得正香,突然被侍女叫醒,听到锦衣卫连夜入驻府衙,立刻吓出一身虚汗,差点要携款潜逃。
含着眼泪,迅速地交代完后事,温如玉颤颤巍巍登上马车,直奔府衙。
靳一川拦住马车,温如玉掀开车帘,看见府衙门口的锦衣卫,心中又是一颤。
“军爷,下官是镇江知府温如玉……”
大明王朝的知府,是正四品大员,坐镇一方的权贵,不说七品总旗靳一川,六品百户张英和卢剑星,就算是副千户沈炼,也只是从五品,比起温如玉还差了一个品级。
奈何,镇江知府温如玉大人,心虚呀!
“原来是温大人,快请!”
靳一川也挺客气,虽然不知道沈炼要办谁的案子,先客气一下总不会错,待会就算真的把知府大人抄家下狱,也算提前打过招呼了。
“谢军爷!”
温如玉没敢继续乘坐马车,从车上下来之后,先跟靳一川抱拳行礼,才在贴身仆从搀扶下,走近府衙内。
走近府衙大堂,看见沈炼,温如玉膝盖一软,就准备跪倒,又看见通判梁芳和捕头李宫莆,两个人正站在沈炼下方。
温如玉犹豫一下,最终性命比面子重要,还是决定下跪。
“温大人快快请坐!”沈炼微笑,起身招呼温如玉,化解了对方的尴尬。
大明王朝的官员,洁身自好者几乎没有,但是沈炼也无意节外生枝,暂时还没有清算这些官员的想法,他请知府温如玉坐在身边。
温如玉比起雷老虎的“跪德”,终究是差了一些火候,甚至还不如张英老练,刚才的不自然表现,也幸亏沈炼及时化解,才不至于太尴尬。
因此,他心中马上就对沈炼升起好感,“这位锦衣卫千户大人,一定要重金结交!”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禀报:
“禀报大人,镇江府同知王多余大人,听到锦衣卫北镇抚司传唤,一时激动,气血攻心,昏迷不醒,大夫正在急救!”
沈炼眯着眼睛没有说话,温如玉老脸一红,这王多鱼也真是不堪,平时有胆子贪,关键时刻却又没胆子承担。
“下去吧!”
张英摆手,让传讯的锦衣卫出去,又转身对沈炼说道:“大人,镇江府水师千户顾长风至今未到,也未差人回话,怕是故意抗命!”
“顾长风!”
沈炼皱眉,他也没想到,大明王朝居然还有不畏权势的官员,因此刚才只是给对方传了口信。
“沈大人,这顾长风掌控水师,独揽大权,一贯骄纵蛮横……”温如玉听见顾长风的名字,也是一肚子怨言。
“以我的名义,,命对方协助办案!”沈炼挥手打断温如玉,对张英说道。
……
顾长风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一身武功出众,更是自幼熟读兵书,带兵有方,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千户,镇守一方,他正端坐在军营大帐内。
因为镇江府地势险要,是守卫南京城的一道屏障,扼守大江,控制出海口,所以大明王朝驻扎在这里的水师,也算得上精锐。
“大人,这个沈千户在南京城为非作歹就算了,想不到居然到了镇江府,这是打算祸害整个南直隶呀!”
说话的人,四旬有余,国字脸,肤色略黑,浓眉大眼,看上去威猛有余,奸猾不足。
此人是顾长风的亲信高汗青,两个人情同手足。
“汗青,这话千万不要在外面说,这个沈炼在南京城的风评不佳,没必要无缘无故得罪对方,敬而远之即可!”
顾长风跟高汗青很亲近,两个人之间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岂止是风评不佳!”
高汗青满腹怨言,“这沈炼在南京城待了一个多月,各种名声流传,什么老色痞沈炼,贪得无厌沈千户,义薄云天沈大人……”
“唉!”
叹了一口气,高汗青接着说道:“这不,沈炼的威名已经传遍南直隶,但凡有想法的官员,都人手一幅沈炼的画像,以及此人的爱好习性!”
“算了!”
顾长风笑了笑,“咱们又不巴结他,既然他来了镇江府,这几日传令军营上下,都收敛一些,没事不要出门,别招惹这位沈大人就好了。”
高汗青点头,刚才有人传信,沈炼连夜进驻镇江府衙,顾长风一笑置之,就是不想跟对方产生交集。
就在这时,门外亲兵进来,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捧着一封公文。
“禀大人,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送来文书,请大人过目!”
顾长,放在顾长风面前的桌案上,同时让亲兵退下。
“大人,沈炼这是僭越之举,罪不可赦……”高汗青看着顾长风,脸上愤愤不平。
北镇抚司有权调动其他衙门配合,但是沈炼并没有驾贴,也没有拿出圣旨,或者镇抚使的手令,完全是擅自行事。
况且,对方只是一个副千户,居然要命令水师千户顾长风。
“汗青,既然沈大人不想放过我,那我唯有亲自去一趟!”
顾长风起身,虽然他胸中一团正气不假,但是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否则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做到千户。
……
镇江府衙内,沈炼看着知府温如玉,以及下面的通判梁芳和捕头李宫莆,还特意多看了李宫莆一眼,缓缓开口道:
“本官今晚兴师动众,实在是因为案情重大,请各位大人见谅!”
“沈大人客气!”温如玉欠身,拱手道。
“卑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