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澄混迹锦衣卫北镇抚司多年,早就生死看淡、做事随性,他白天跟随百户张英出去办案,所以没有遇见裴纶。
傍晚回到衙门,接到同僚传话,说裴纶邀请他,晚上去教坊司,弥补昨晚的遗憾。
好吧!
因为昨晚突发意外,裴纶和沈炼匆忙离开,结果到最后是殷澄结账。
“沈炼这小子总算有心,还知道弥补一下,今晚可以多叫两个姑娘!”
殷澄想了想,觉得这事可行,下班之后他就直接去了教坊司,等候裴纶和沈炼。
……
从北镇抚司回来之后,裴纶一下午就闷闷不乐,烟杆上的黄铜烟锅,都快烧红了。
“头,你也别灰心,将来我发达之后,一定不会忘了你!”
沈炼看着裴纶,真诚地说道。
“什么?”
裴纶晃着大头,瞪了他一眼,“你想啥呢?”
“嗯?”沈炼也是一愣,“我这不是要调走了,看你有点伤感,所以想安慰你一下吗?”
“切!”
裴纶不屑地说道,“你爱滚不滚,我懒得理你,走了之后,千万别再回来,我看见你就头大!”
沈炼沮丧了,“那你半天闷闷不乐,想啥呢?”
“我在想案子!”
裴纶放下烟杆,正色说道,“这个案子虽然结了,但是疑点颇多,我感觉其中必有隐情!”
“不会吧?”
沈炼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大脑袋说道:
“头,你是不是闲的?案子既然结了,真凶也找到了,你还想啥?嫌死的不够快?”
他当然知道其中隐情,是郭真他们这伙人,要谋害皇帝呀!
好在时间还早,还有一年多时间,充满了很多不确定因素,沈炼暂时脱身事外,就是怕被殃及!
“不行!”
裴纶不仅头大,而且还头铁,他坚定地说道,“这个意外死亡的工匠,身上还有秘密,我会查出真相!”
沈炼突然有点担心,如果他不在身边看着,裴大头早晚还得作死!
“头,这件事其实不急,等我到了北镇抚司,可以帮你调查,咱们还是先去教坊司要紧!”
“对!”
裴纶拍了一下脑袋,“差点忘记,今晚提前给你践行!”
……
教坊司。
薛姑姑看见殷澄,连忙迎上来,扯着手拉进房间。
“殷大人,快快请坐!”
如果说京城内,最让百姓和官员们畏惧的,无非是厂卫,锦衣卫的从七品小旗,在百姓眼中,那也是凶神恶煞一般。
薛姑姑当然不敢得罪锦衣卫,听说待会沈炼也要过来,马上就急匆匆地走向后院。
妙彤温柔娇媚,当年天降横祸,她被发配到教坊司的时候,不过才十二岁,常年忍受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早已养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
“妙彤,快点!”
薛姑姑好像一阵风,推门进屋,拉着她就走。
“姑姑,怎么了?”
“快点走,待会沈大人要来,昨晚怠慢了他,今天你先去房间等着!”
沈炼!
妙彤心中幽怨,低声对薛姑姑说道:
“姑姑,待会严公子也会过来,他要给我赎身……”
“哼!”
薛姑姑冷哼,语气带着不屑,“傻孩子,你醒醒吧!”
她用怜惜的眼神看了妙彤一眼,接着说道:
“这些贵公子,一个个看上去情根深种,但是有谁敢悖逆家长,娶一个教坊司的苦命女子?”
薛姑姑放慢脚步,真情流露,
“自打你进入教坊司的那一天,就命中注定了身不由己,只能期望遇见一个对你好的恩客!
切记,不要相信书生,更不要相信豪门子弟!”
妙彤心中如遭雷击,严峻斌不仅是贵公子,还是一个在国子监读书的豪门子弟!
“他也会这般不堪吗?”
……
薛姑姑不时打量门口,看见沈炼和裴纶一进门,就立刻迎了过去,比看见失散多年的丈夫还要亲切,热情地拉住沈炼的手。
“沈大人,您可算来了,这两天妙彤以泪洗面,每日思念大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嗯?”沈炼止步,眯眼看着她:“薛姑姑,我好像昨晚刚来过,何来每天之说?”
“哎哟,沈大人!”薛姑姑依旧满面春风,不带一丝尴尬,“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咱家妙彤思念大人,那可是牵肠挂肚、望眼欲穿,思念的紧,隔了十八个秋天……”
接着,薛姑姑又挽着裴纶的手说道:
“裴大人,请您先跟红娘进屋,我和沈大人有两句话要说……”
“好,你不会也看上咱家沈炼了吧?”裴纶说着,轻轻在她宽厚的胯骨上拍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跟着红衣小丫头进屋。
沈炼站定,看着薛姑姑。
“沈大人,我九岁进入教坊司,在这里待了三十多年,早就看得很通透,虽然你言语间诸多不满,但是我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待妙彤,她也只有跟着你,才不会受委屈……”
“等一下!”
沈炼打断薛姑姑的话,“你这是在跟我表白……还是打算提亲?”
“沈大人,我想告诉你,待会,严公子要来给妙彤赎身,但是我不看好他,如果你不想妙彤将来遭罪,就想想办法!”
薛姑姑收起脸上的职业笑容,认真地看着沈炼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沈大人亲自把妙彤送入教坊司,也是自那天起,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