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翻坐起来,怒道:“原来我的儿子一回来就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王车北皱了皱眉,轻叹了声。
“母亲何必动怒,您知道我的意思。”
“我没你读书多,不懂你什么意思。”言氏冷笑道,“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是为了王天云?你还真是善良啊,真有这些心思,不如多拿来孝敬我。”
“这是两回事,我并不曾故意惹母亲生气。”王车北缓声道。
“一直以来,你有几次听我的话?次次都逆我的意,还说不曾惹我生气,等哪日我被气死了,你才会后悔。”
王车北轻叹了声,无奈道:“我只遵守自己的原则,若是母亲的要求不违背我的本心,我自当去做。”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言氏反问。
“不敢。”王车北道,“不过此事确实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关着四弟,王家乃诗礼簪缨之族,怎能滥动私刑?”
“什么四弟,你哪来这么多的弟弟?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姓王。”言氏怒道,“今日你既然来问我了,那我便告诉你,此事确实是我吩咐的,那又怎样?我身份王家主母,连管教他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王车北眉头紧锁。
“母亲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四弟是父亲的儿子,自然是我的弟弟,抛开此事不谈,我实在想象不到母亲有何理由关他。”
“因为他痴心妄想!”言氏喊道,“他这样卑贱的人,竟然妄想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跟他母亲一样都是贱骨头!”
“母亲!”王车北加重了语气。
言氏深吸了一口气:“母亲说的都是实话,并不违心。”
王车北脸色肃然。
“无论当年的事怎样,这都不是四弟的错,何况四弟的母亲也去世许多年了,连父亲也承认这个儿子,母亲何苦放不下心结?”
“你父亲?”言氏冷笑,“你父亲之所以承认这个儿子,还不是怕朝堂上有人参他一本,说他抛弃亲生儿子?他虽然留王天云在王家,可有半分关心过他?怕是连见他都觉得晦气。”
言氏看向王车北,盛怒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这是最令他骄傲的儿子:“也只有你,你生性善良,才会理会他,可他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你对他多好,他以后都不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我只是遵守自己的原则,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要是对的事情,我就会去做。”王车北目光坚定。
言氏看了他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
王车北的脾气历来如此,若是执拗起来,连他父亲王缇也没办法,也只有老太爷王太傅说的话,他尚能听进去些。
只是王太傅一直都很尊重自己孙子的想法,甚少强制要求过他什么。
“那现在,母亲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他对我说,想要求娶夏侯府的三小姐夏柔。”
王车北微怔,忽然想起接到的那封夏承志的信,信中催促他快些回来,说王天云有麻烦,但具体什么麻烦未曾言明,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王天云与夏承志的交情一般,他不应该专门修书为他求救才是。
此刻想来,夏承志想必已经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