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的情绪充斥着怒气与失望。
王车北低着头,未看她,但脸上不卑不亢,说话的速度也不快不慢。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下来,一旁站立的清月虽然服侍了言氏已久,但此刻也不敢说话,她知道言氏是什么脾气,她是真的怒了,不过不是为了王车北,而是王天云。
虽然这份怒气是由王车北引起的,但火只会烧到王天云身上,夫人从来不会怪王车北。
“好,好,好。”言氏冷笑了声,“看来我的好儿子已久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只不过来通知我这个母亲一声的,在我儿子眼里,我这个母亲也不过比不上一个外人罢了。”
“母亲……”王车北脸色微变。
王天云也忙道:“母亲多虑了,兄长……”
“我与车北说话,与你何干?”言氏道,“难道你要替我做主,教训儿子?”
“天云不敢。”王天云弯腰行礼,默然不语。
言氏看他的眼神厌恶至极,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她对王车北道:“既然你做到如此地步,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说本月就本月,日子你自己定好了,到时候只需要通知我这个母亲一声,我再派人上门就是。”
“母亲,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车北眉头皱的很深,“我并非不尊重母亲,也没有僭越的意思。”
“好了,不要说了,我累了,就这样吧,你们自己定好日子就是,我身子不好,没有那个精力为此烦神。”言氏半躺了下来,闭目小憩,明显一副赶人的意思。
王车北尚想说话,清月对王车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多说无益,夫人现在在气头上,还不如让她冷静一下。
王车北舒展眉头,对清月点了点头,和王天云退了出去。
两人离开言氏的院子后,王车北犹豫了下,轻声道:“你莫多想。”
王天云嘲讽地笑了声。
“我还能想什么?”
事实已经如此明显,言夫人就差没有直接指名道姓地骂他是个杂种了。
王车北心内轻叹一声。
从小到大,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无论王天云做什么努力,母亲都不会喜欢他,只会对他越来越讨厌。
他的母亲,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对言氏来说,本身就是个错误。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王车北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不管如何,你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你想要何时?定个日子,我去和母亲说。”
“多谢大哥。”王天云轻声道,“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
以后,无论怎样,无论发生什么事。
王车北笑了笑。
“无需如此,我们是兄弟,本该这样,这不是什么恩情,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弟而已,元秋听说你的婚事,也为你高兴。”
王天云没有说话。
王车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也总爱将很多事想的光明磊落。
实际上并不是,他看不见,也理解不了,那些内心生活在阴沟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