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爷和钱姨娘都为了她的婚礼开始忙去,小丫鬟青杏也忙到见不到人影。
整个侯府在张灯结彩一般,布置地喜庆非常。
除了偶尔来玩一下的夏承谨,夏雪根本找不到搭话的人。
好像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有要忙的事。
而且,其他人忙的都还是她的事,可她的事,她自己却无甚可忙的,也是奇了。
她看着侯府逐渐用红绸红灯笼装扮起来的样子,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若一定要说,那就是期待与失落并存。
一场等不到新郎的婚礼,对她来说,真是想也没想到的。
这么离谱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了。
夏柔本来过来陪她的时候,她还有些慰藉,心里想着总算有机会可以和夏柔好好说说这件事让她憋屈的感觉了。
谁知道夏柔就来了一会,很快就说有事走了。
按道理来说,夏柔应该不会故意不陪她的,除非真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
但为什么偏偏什么要紧事都赶在了这几天呢?她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夏雪看着热闹非常的侯府,心里却越发觉得孤单与空落。
不由地,脑海里又浮现江廷的身影来。
“都怪你。”她低声嘟囔了句,像撒气一样。
其实怪不到江廷身上,但她的情绪总要有些转接点。
眼看着就到了大婚这一天。
她通了个宵,整宿没睡。
虽然钱姨娘告诉她要好好休息,才能漂亮,但她就是心里藏着事所以睡不着,尤其是越临近婚期越睡不着。
五点多被青杏叫起来的时候,一双黑眼圈简直把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这是……一夜没睡啊?”
青杏小心翼翼地问。
夏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么一点不高兴啊?你不想嫁给江公子吗?”
“想啊,可今天结婚的又不是他。”
夏雪往后一倒,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天呐,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结婚呢?”
哀嚎也无用,还是认命般地被拉起来,沐浴更衣,然后被按在梳妆镜前。
青杏咂舌:“小姐,你这个脸色粉不扑厚一点都遮不住呢。”
夏雪不在意:“无所谓了,反正江廷今天又不在。”
女为悦己者容,男主角不在,也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那也不行啊,就算江公子回来了,婚礼又不会有第二场,所以今天还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把小姐打扮地特别好看!”
夏雪闭着眼睛养神,任由她和其他小丫鬟摆弄着。
等钱姨娘进来把她叫醒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人特别困的时候,坐着也能睡着。
“哎哟,瞧这脸色,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你看看……”钱姨娘一边打量一边说着,“眼睛下边再补点粉。”
夏雪打了个哈欠,勉强支起精神。
“差不多就可以了,到时候红盖头一遮,别人也看不见。”
钱姨娘拿起一对纯金的耳环给她戴上:“话虽如此,还是不能马虎的,我的女儿出嫁,怎么能随随便便呢,今天的婚礼可是全城人都在看着呢,大家都知道江廷在舍苏打仗,你是为了国家和百姓祈福才选择这个吉日的,别人都说你们夫妻两都是了不起的人。”
“啊?……”夏雪精神了几分,讶异,“还有这个说法吗?”
这一层她倒是没想到。
原以为她是工具人,没想到她这个工具人还得了个伟光正的形象。
“当然了,之前你为夏治和平去和亲的事也传开了,之前百姓们并不知道和亲公主是你,现在几件事放在一起思量,都说你虽是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
夏雪忍不住笑起来:“着实不敢当。”
主要是皇帝有旨,她不去也不行啊。
钱姨娘道:“咱们平襄侯府是什么?那可是皇亲国戚,你大姐随军去了舍苏,你也嫁与了江家二公子,还为了百姓的福气,宁愿一人完成婚礼,这都是美谈。”
夏雪略一思忖:“应该主要在夸皇上吧?”
“那是自然,这是皇上下旨赐的婚,说皇上与江家感情深厚,所以特意将侯府的两位女儿都加入江家,是希望和江家更近一步,这也算是圣上对江家保家卫国的肯定了。”
夏雪笑道:“皇上还真是什么也没做,就能白捡名声。”
钱姨娘忙道:“别说这样的话,真是大逆不道,皇上的心思不要乱猜,总之对你也是好事就行了。”
夏雪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言论风向的转变是必然的一环。
江家在民间的声望太高了,简直要被神化了。
而皇上年前差点斩了大将军,让民愤达到了顶点,虽然后来一系列操作挽回了一点局面,但终究还不够。
所以现在这操作也是顺理成章。
夏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她吗?
猩红的嘴唇跟吃了小孩似的,脸上的粉扑得贼厚,白地十分不自然,像用刷墙的粉刷了一遍。
眉毛和平时一样用的黛石,但是却比平时深了许多。
眼影和腮红是同个色系,粉粉嫩嫩的,但架不住大面积……
“我这是要去唱戏吗?”她忍不住问。
青杏眨巴着眼:“小姐,我觉得很好看啊,多好看啊。”
“哪儿好看了?这也太别扭了。”
“小姐平时的妆太素了,所以一时半会不习惯而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