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的脸?……”
夏侯爷明显一副惊呆了的表情,他这女儿脸上的胎记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以至于后面见一次厌烦一次,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见到印记淡到快要消失的情况。
不过他也不是个蠢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胎记?……”
“自然不是。”夏影缓声说着,又恢复了淡薄的样子,“环佩说,我的脸是两岁才开始出现此印记的,试问父亲,可曾见过谁的胎记是后天长成的吗?”
“这……”
夏侯爷被问得一滞,“确实没见过……但大夫说……”
“哪个大夫说的?”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太医院的王大夫吧……”
“那现在,父亲见了我这样,可有什么想法?”
“你受苦了,当年定是那庸医误会,我明日就找他算账去……”
夏影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后面全无底气的话。
“父亲想的只有这个吗?”
夏侯爷忍不住擦了擦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
“影儿,你想要为父做什么,你说。”
“不是我想要,这些年我何曾想要过什么,你有何曾给过我什么,只是,有些事不清不楚,也不该就此让它被遗忘了才是。”
夏影冷声,“既然不是胎记,那必然是人为导致,至于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做,不知父亲可有考虑过?”
“人为?……不可能……谁敢害我的女儿?”
“父亲,您说呢?”夏影盯着他,反问。
夏侯爷陷入沉默,他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头绪,只是现如今,叫他如何翻出多年前的旧账来?
即便查明了真相,又有何用呢?夫人已经去世,夏影也已长大成人,且不再痴傻,还有婚约在身,何必让这般家丑外扬。
他眸中翻滚的情绪全部落入夏影的眼中,她只觉心中生出一片悲凉。
“父亲,自我五岁起,我在这侯府中便再也没有了欢乐,无人关心照顾,无人问我冷暖,连想见父亲一面时,父亲都只是敷衍我,对我冷冷淡淡的。”
夏影深吸了口气,眼眶微红,鼻子也有些发酸,“我得到的太少,奢求也不多,如今竟然连害我之人,我都不能得到一个真相,父亲不觉得,这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夏侯爷的心情也极为复杂,他承认对她疏于关心,实在不配当一个父亲。
他抬眼望着夏影,她眉眼极美,很像她的母亲,许多年前与发妻伉俪情深的样子忍不住浮现在脑海,他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有些沉重地透不过气来。
“罢了,此事确实我对你不起,这些年都是我的错,你若执意要寻当年真相,我不会拦你,只是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无需父亲帮我什么,只希望在真相大白时,父亲能为我最后做主一次,惩罚那些犯了错的人,使我心安。”
夏侯爷叹了口气,往外走了两步,步伐有些沉重,他走到院子里,背着手停顿了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