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又是一酸,扯动眼角的细纹,残留的风韵,让人容易对她产生同情心,她拭去眼角的泪点。
“父亲的事情我也很内疚,可是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如果大哥你不收留我们,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
乔然与绯婳破天荒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好假二字。
对视完,又瞬间移开目光,仿佛是有洪水猛兽一般。乔然悻悻地摸摸鼻子,决定安心当个吃瓜群众,说不定这么一打岔,父亲就不罚她了。
绯沣眼里带着了然,原来是为了回到绯家。他眼神扫过绯芈全身,衣着破旧,想来日子过得不太好。
“舅舅。”这时,绯芈身后一直没出声的少年站了出来,他一身白衣,手臂上还为父亲戴着孝,头发整齐地束着,瓷白的肤色透着淡淡红晕。
一副俊逸不凡的少年模样,他的眼神平淡无波,有种历尽沧桑的无力感,浑身透着一丝无奈与寂寥。
这么多年,绯沣是第二次见这个孩子,第一次是绯老夫人想念女儿,千里迢迢拉着他一起跑到边城,看到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画面,那时,他才五岁。
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虽然对老子有意见,但孩子没有错,绯沣别扭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外公的事情,母亲已然知悔,但往事已逝,自父亲去世后,母亲无力维系家中生计,今日来求舅舅收留我们,实在出于无奈。”他说话不徐不急,一句话就将来意表明,坦荡磊落,也并不因为自己的落魄显得局促与自卑。
绯沣没什么表情,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同意收留他们,还觉得他说的不错。
绯芈当然认为是前一种,她乐不可支地说了好些恭维话,在外许多年,她也染了不少市井的陋习。
看到绯沣身后的乔然几人,她问道:“这是......?”
乔然与绯婳乖巧地报了各自姓名。
绯芈一拍膝盖,直接略过绯婳,看向乔然,“哎呀,一转眼颜颜都长这么大了,早就听说你少年天才,算算日子家族的考核也过了,以后就能单独接任务了。”
她热络地拉过乔然的手,“哈,瞧我这话,以颜颜的本身,自然是得了第一进宗门修炼的。”
想要回到绯家自然是要讨好绯沣,她多夸夸他的女儿,说不定他能更高兴,可不知这一举动,让绯婳再次将她给恨上了。
乔然也很尴尬,她可没有得第一,再说,这个节骨眼来讨好她,真的不会起反效果吗?
绯沣冷哼一声,似是想起了还有事情没处理,他眼神严肃地看向两人,“你们两个给我去祠堂跪着反省反省!”
话还没说完,乔然与绯婳就缩着脖子,滴溜溜地进了门。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一道刺眼的目光,她转头正对上那少年的眼睛,如同地狱里爬出的幽灵,让人浑身战栗,仿佛随时都要将猎物拖入深渊。
他嘴角轻轻一扯,似在嘲弄,又带着一丝激动。
就是这张脸,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忘不了,也不敢忘记。
乔然分外不安地回看着这个少年,他却像是戏耍猎物的猎人,欣赏着她的慌张。
她一阵心悸,又觉得这眼神十分熟悉,她快速收回目光,不再去看。
绯沣还是把绯芈母子带回了绯家。
大厅里,王君云接待着绯芈母子。
“嫂子,我们这一路赶来怪累的,你就先给我们安排一个屋子,对了,锦哥儿的屋子一应都要最好的,他不喜欢太亮,屋子里的灯少燃两盏,被子要换新的,帷帐要白色。”
说完,她看向右侧椅子上坐着的少年,语气温和地询问:“锦哥儿,你还有什么要的吗?”
绯芈的儿子名叫赵白锦,他此时一脸痴相地坐在椅子上出神,听到母亲问话,他颇为敷衍地摇摇头,少年美则美,就是如同秋风萧瑟乍起一阵寒栗。
王君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到绯芈身上,声线没什么变化地问:“还有什么要求?”
“没有了。”绯芈冲她笑笑,“大哥能再收留我们母子已经很好了。”
王君云风轻云淡地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家,说什么收留不收留的,我这就让人收拾一间院子出来,不用着急搬出去的,就安心住下,是吧老爷?”
不着急搬出去,这就是提醒她不能住太久。绯芈绕是再马虎也能听出这个话外音,她刚想说话,就被赵白锦拉住。
绯沣在上位坐着,倒是没什么意见,家里房间那么多,随便收拾两间就可以了。
“也罢。”绯沣还是不忍心,“不日便是母亲生辰,但愿你没有忘记,既然回来了,去向她老人家请安吧。”
绯芈略微有些尴尬,母亲的生辰她还真有些不记得了,不过她还是顺着绯沣的话道:“记得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过一会儿我就去向母亲请安,顺便让她见见锦哥儿。”
她心里暗喜着,嫁给赵钦文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料理家务与生意。但自从丈夫死后,她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做饭料理家务,整日都疲惫不堪,幸好儿子争气,以后在绯家学习,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了。
去绯老太太院子的路上,绯芈问王君云乔然与绯婳的事情。
她们二人打擂台的事情王君云也才知道,当下神情微妙地与绯芈简单说了说,只是将此事说成了女儿家比试武艺。
绯芈再次一拍大腿,“这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