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绯老太太的院子,老夫人听到女儿回来了,开始是不愿见她的。她对这个女儿心里有怨,谁家从小捧在手心的孩子,长大后忤逆自己与个穷小子在一起会高兴的?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总归是心疼女儿的,绯芈几句认错的软话就让她破开了心防。
她拉着绯芈的手,满是心疼,到底是疼了几十年的孩子,看到她如今的惨状,也不忍再责备些什么了。
母女俩算是和好如初,加上有赵白锦这样一个优秀的外孙,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
乔然与绯婳的事情带来的阴郁气氛终于是散了几分,王君云看着自家夫君不再板着脸,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匆匆安排了绯芈母子住的地方,准备找时间偷偷去祠堂看看绯颜。
………
祠堂里,绯婳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看着身旁懒懒散散跪坐着的乔然,忍不住说道:“这里可是祠堂,你怎么能如此懒散?”
乔然身子稍正了些,“你还有心情管我?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父亲解释今日的事情吧。”
“女儿家切磋武艺罢了,相信大伯是不会怪我们的。”绯婳道。
“呵,切磋武艺?能切磋到身上见血,擂台被劈?”乔然摇摇头,“绯婳,我可真是低估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了。”
闻言,绯婳脸色一变,那雷符是她使出来的,还是家主亲眼所见,若真要追究,她就是一个谋害族姐的罪名。
届时,不要说入宗门了,驱逐家族都是轻的。现在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祖母寿诞在即,大家应该都不想为了这种事闹得不愉快。
思及此,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姐姐,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知道雷符的威力这么大,险些酿成大祸,现在,你不是也好好的么?”
乔然扭过头,凑近了看她,“你真的不知道?”
绯婳连忙抬手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也在擂台上,若不是大伯相救,我险些就死了。”
这话说的也在理,那么大个擂台,被天雷一劈,直接化为乌有,她一样逃不了。
乔然语气冰冷,字字珠玑,“那也是你活该,你就是存了要我死的心,只是你没想到天雷不可掌控,或者说你还无法掌控天雷才发生这种事。”
触及她的眼睛,绯颜无法撒谎,她垂下头,“当时那一刻,我确实想要你死。”
“可你若真死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也逃不了,我只是想打败你,不再是你的手下败将,而是名副其实的绯家第一!”
这个解释,乔然勉强能够接受,她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绯家先祖排位,“第一就那么重要吗?”
像是呐呐自语,她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你无法想象,就算超越了我,也还有下一个人,永无止境。”
“那不一样!”绯婳恶声恶气地说:“你就是我的恶梦!”
“扑哧。”乔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我认同。”
绯婳咬牙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能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可是想要我命的人呢。”
“绯颜!”她稍微冷静了下,“我马上就会入宗门,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当你的绯家大小姐,成为少主。”
“宗门多有意思啊,我若甘愿当个外门也要跟你一同去宗门,你会不会有压力啊?”
“你不会,因为你是绯颜,外门弟子三年才有一次升内门的考核,你不会的。”
“那若我的条件是把此次内门名额让给我呢?”
“绯颜!”绯婳直接站了起来,高高地俯视着她,满脸急躁。
乔然丝毫没有造成她惊慌的负担感,她坐正了身子,规规矩矩地跪好,面带轻松,“逗你玩儿呢,我对入宗门没兴趣。”
听她这么说,绯婳稍松一口气,“那你想要什么?”
乔然没有思索,脱口而出道:“金银珠宝。”
“什......什么?”绯婳一下没明白过来。
乔然笑眯眯地说:“我要一百两黄金,还要你两年内只能穿黑衣。”
绯婳一时被她这两个古古怪怪的条件整懵了,堂堂绯家大小姐会缺银子吗?
看她目露疑惑,乔然好心解释:“要黄金是因为我喜欢,至于衣服,你整天穿的跟个花蝴蝶一样,我看不惯。”
绯婳的嘴角抽了抽,勉强同意了她的条件,若是太过分的,不值得她交换,这个条件勉强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乔然伸出手,示意她击掌为誓,绯婳照做,祠堂内出现短暂的平静。
其实,若绯婳不来求她,依照三叔绯城护犊子的心态,她也不会有什么事,至多就是关个禁闭什么的,她这是被吓懵了,又被关在祠堂无人可求,只能病急乱投医。
白白得了便宜,乔然还不能开心的太明显,可真是憋死她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王君云来了。
还带了可口的饭食,待两人用完饭,她才把乔然拉到一边,“你这孩子,你爹刚夸了你做事稳重,你就急着用行动反驳他?”
不出意外地,她问了打擂台的原因。
乔然答应了绯婳为她遮掩,便捡能听的说,好一顿忽悠才把王君云糊弄过去。
她也没有全信,走之前还警告她,“别再惹出乱子了,若真有人害你,你也别怕,娘会给你做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已经在祠堂跪了一下午,膝盖都乌青了,原本以为绯芈姑姑今日回来绯沣能饶了她们,没想到月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