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穿好衣裳出来,杨氏已经连着喝了三杯茶了。
晏珍羞的无地自容,她死死的埋着头,不敢看杨氏,可就算是低着头,她也能感受到周遭投来的各种眼神,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给我跪下!”
杨氏沉声叱道。
白子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知错了,晏珍也吓得跟着跪了下来,低声啜泣起来。
“哭什么,还有脸哭,你父亲就是这样教育你的?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书,好好的林子都被你糟蹋了,真是不知道你屋里还有多少小妖精,把你给带歪了!”
这话说的指桑骂槐,晏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缝才好!
杨氏正在气头上,本就没打算给晏珍脸面,她自己不要脸,难道别人还要贴着给脸?真是笑话。
“你给我跪祠堂去,这事儿等你爹回来再说,晏家也该到了,你给我好生待着。”
一听自家的人要到了,晏珍心里竟然燃起一丝期盼的苗头来。
父亲不会真的不管她的,出了这样的事,白家也难辞其咎,她就不信了,杨氏能将她儿子干干净净的摘出来,让她一个人背着骂名。
想通这茬儿,她就有了几分底气。
薛氏听说这事儿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让来人重复了两遍,才确定自己听到的没有错,她大惊失色,手里的茶杯没拿稳,“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成了一摊碎瓷。
“真是孽障!”晏仕贵人还没进屋,怒不可遏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
“白家究竟是怎么说的?”
晏仕贵气的坐也不坐了,眉毛倒竖,整个人像是点燃了的爆竹,一张嘴就是噼里啪啦。
薛氏一甩袖子,把脸别到另一边去,还是曹嬷嬷“哎呀”一声,道:“白家说,是我们家二小姐勾引的他们家二公子……别的一句没有,只催着我们家快些去人。”
饶是两家平日里有些交情,此刻也顾不上遮羞了,这事儿谁摊上,谁就是踩了狗皮膏药扯不掉了,薛氏也很是为难。
杨氏和她也算是好友,可自己府里的庶女做出这样的丑事……
晏仕贵听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不说,转身往前院去。
薛氏只好跟上,刚迈过门槛,却听见女儿的声音:“母亲。”
看见晏欢,薛氏心中微定。
晏欢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何事,她过来就是担心母亲心软。
“这事儿女儿也知道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晏珍好端端的去别人家做客,怎么就和白家二少爷进来林子,母亲这事儿能不掺和就别掺和,您和白夫人是好友,可白家和晏家却说不上亲近,若是让白夫人为了母亲的情面而给晏珍做主,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薛氏迟疑,“可是这事儿也关系到你的名声啊!”
晏欢莞尔,拉着母亲的手道:“女儿如今也已经有了婚约,傅家舍得出两百多抬聘礼,又怎么会因为名声就反悔,几个妹妹又还小,母亲不必多虑。”
薛氏听着,心情这才好了些,倒是她太着急了些。
百府里,白眉看着母亲青黑的脸色,不禁有些心疼,暗骂这晏珍实在是祸水,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起身给母亲捏肩,杨氏却没有这个兴致,摆了摆手,“你先回去,这事儿你别跟着掺和了,说出去不好听。”
白眉欲言又止,不由看了晏珍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外面脚步声响起,和白大人一起进屋的正是晏仕贵和薛氏夫妻两个。
白大人的脸色沉得吓人,晏仕贵和薛氏两个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见地上跪着的少女,晏仕贵第一次觉得如此碍眼!
而晏珍看见父亲,泪水再次落了下来。
“父亲……”
她掩面而泣,哭得楚楚动人,只是那张脸外的不顺眼。
“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薛氏一听丈夫这话,心里就有些打鼓,莫非这是要……认下了?
她觉得不妥,虽说女儿已经定亲,此事就是闹大了对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她是晏府主母,身边的庶子庶女如此没有规矩,说起来也是她这个当家主母没有把她们交好,没有人会觉得是邵氏或者别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主君也别一味的骂她,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得问清楚了在说。”
白大人听着不由鼻息一重,哼哧一声道:“这么说,晏夫人是觉得这事儿还有什么说头哦?”
杨氏也有些气急,亏自己平日里还和薛氏走的那般近,这种时候她竟然为了一个庶女和她撕破脸。
薛氏听着,哂然一笑,“话不是这么说的,两个孩子做出的丑事,我们做大人的怎么也要搞明白不是,总不能几句话就盖棺定论吧?”
仿佛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晏珍一抹眼泪,急急道:“是……母亲说的是,女儿纵使再不懂事,也是读过书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难以启齿的样子看的杨氏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真是不要脸的东西,从前她不来府上的时候,她儿子也不曾闹出过这样的丑事,她一来就闹出如此事端。
“那倒是起了,我儿子平日里安分守己,也不曾有过什么花花肠子,怎么你一来就出事?说到底还是被烂鱼烂虾染了味儿,我白家就是再如何,也不会让这等货色进府!”
这话说的就很有些听头了,烂鱼烂虾……“这等货色,何等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