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天色,晏欢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咱们的冰应当是用不上了,不过等到入夏也许还能转手卖出去,倒也不亏。”
何泉这些日子也才难得的睡了个好觉,看了一眼风起云变的天儿,笑道:“是啊,不过还得再下几场雨才好,现下只怕还没把土淋透呢!”
晏欢点头,“对了,白家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何泉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
风拂碧枝,雨后的景色正好,白家正房里传出的叱骂声却有些煞风景。
“我们白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后人,那可是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啊,就这么被你……”
“老爷消消火。”杨氏的声音响起:“卿儿,此事虽有你的不是,可你娶的那位才是祸事源头,如今说什么当初不该娶的话都为时过晚了,如今还是得想想如何应对才是。”
“想什么想,快去把二夫人给我叫过来!”
白府西南角的小院子里,嫩绿的青枝下,晏珍正捏着手中的针线出神。
陪嫁过来的小丫鬟一边扫着地上的积水,一边抱怨道:“白家真是欺人太甚,夫人好歹也是二爷明媒正娶的嫡妻,却要被安置在这又偏又远,还潮湿的苦菊院里!”
晏珍回过神来,看向那个小丫头,这是薛氏给她的陪房,前些日子自己的人都被杨氏以教规矩的名义扣下了,如今除了春茶和夏蝉,这几个都是才到她身边不久的。
这话说出了她的心声,再看向那丫鬟的时候,晏珍就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忙道:“婢子秋霞。”
“这名字不好,以后就改名朝霞吧。”
秋霞闻言面上大喜,她是二小姐的陪房,一家人以后都得跟着二小姐过活的,在薛家的时候没能混个一等丫鬟当当也就罢了,如今跟着二小姐来了白家,若是还不能出头,那才真是白活了。
她忙跪下谢恩:“多谢夫人赐名,朝霞铭记在心。”
一旁站着的春茶和夏蝉两个就不由有些担心的对视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睑。
这小丫鬟是才到夫人身边的,一心只想着争宠求荣,哪里知道以后会有什么苦头!
“夫人,婢子在家时曾学过梳头发,会梳很多好看的头发,今日夫人的这个发髻有些歪了,不如婢子重新替您绾个头发吧!”
“你会些什么?”晏珍来了兴致。
朝霞忙道:“夫人瓜子脸桃花眼极为漂亮,若是梳个灵蛇髻,定然比现在的这个堕马髻活泼灵动,夫人不若试试?”
听着是有几分道理,晏珍点头,让她给自己梳头。
灵蛇髻?夏蝉不由皱眉,小姐如今是白家二夫人,可不是什么姨娘妾室,灵蛇髻美则美矣,却小气了些,哪里像是做人正室娘子的?可见这什么朝露也只是个惯会逢迎谄媚的!
这边刚梳好头发,晏珍还没来得及在铜镜里看一眼,那边杨氏身边的大丫鬟就过来了,“二奶奶,夫人有请。”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晏珍站起身,笑着打听道。
那丫鬟下巴一扬,眼睛一横,笑道:“什么事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晏珍掐着手心,笑着点头。
刚一进正院,就听见大姑奶奶白眉的声音。
“母亲可要为女儿做主,这苏家生意受了牵连,如今一下子亏进了上万两白银啊,此事听闻是因弟媳而起,婆母说让我回来想想办法……”
她哭着伏在杨氏的膝头,几乎要喘不上气。
杨氏听,忙追问:“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晏家做的,你婆母怎么能把此事怪在你头上,也太不讲理了吧!”
白眉泪下,“婆母说了……若是此事不得解决,就让女儿…让女儿不要回去了。”
杨氏听着看向丈夫,见白老爷低头沉思,不禁怒道:“咱们家这是娶了什么灾星啊,竟然惹出这一连串的祸事!”
晏珍闻言面色一沉,饶是有心想在公婆眼里留下个好印象,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推开门口的丫鬟几步进了花厅。
屋子里的人听见这动静,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
杨氏见她一副气咻咻的样子,心知想必是方才的话让她听见了,当下也不顾什么脸面了,冷笑道:“你晏府的家教就是如此的?公婆尚在堂,你就这么不顾家规冲进来,是什么道理?”
晏珍凭着心头的一口怒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婆母这话就恕媳妇要反驳一番了,什么叫我惹出的祸事,我不过是嫁过来,怎么就惹出祸事了?那苏家又不是我害的,凭什么算在我头上?”
这话一出,白眉当即站了起来,一抹脸上的泪渍,冷冷的讽刺道:“凭什么?你是怎么嫁进我家的你不知道吗?净会些下三滥的勾当,若不是你,我弟弟完全可以娶个清清白白的女子,你不进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你才进门多久啊,咱们白家苏家都遭了你的灾,不是你还能是谁?”
白眉这一连珠炮的话让杨氏读惊了一惊,不由露出欣慰的神色,自己的女儿如今也算是长大了,从前都是她在前面帮她当着,如今为人妻为人媳,有些事不得不自己去处置,见识说话也大有长进。
晏珍气结,她转身看向白子卿。
“你也这么觉得吗?”
白子卿没想到晏珍会突然问她,不由愣了愣,旋即避开晏珍有些炙热的目光。
“此事你本就不是没有责任的,你在家也算是大小姐了,可却半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