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纪氏听着就不由感叹,“还是母亲看的明白。”
二太太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媳,又想想今日被气得不轻的杜氏,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可省心多了,至少自己可不曾被儿媳怼得说不出话来过。
“你呀,还是得多学学,这说话的门道可多了,做人也得学,但别学着那大太太,你看看杜云湘就知道。”
纪氏点头,笑着应是。
一回了傅玄住的渲墨堂,高嬷嬷就沉了脸,“没想到这个傅夫人这么难缠,今日小…夫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她那侄女就不依不饶起来,非得拿了夫人的错处才行一样,老奴瞧着,真是憋着一口气。”
银珠也道:“那杜小姐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没根之萍,凭什么和夫人争高低,夫人再不济,那也是大少爷明媒正娶聘回来的嫡妻,凭什么受她的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屋里素来沉稳的两个人都难得的说出这般没个轻重的话,晏欢也知道,恐怕是气坏了。
“咱们也没吃什么亏啊?”晏欢笑着安抚几个气鼓鼓的小丫鬟,知道她们怕是也没明白今日的用意,便解释道:
“你们别觉得那杜云湘如何,她才是最没有什么城府的人,你们瞧瞧,这府里谁不知道她的用意,就是我们才进府多久,不也知道了她想给大少爷做妾?可见这人什么都写在脸上,往往这样的人才是最好处理的。”
“反倒是大夫人那样的,今日我都这样激她她都不曾动怒,还知道见风使舵,看见二太太替我说话,就及时训斥了杜小姐,这也不是谁都会的,需得能忍,可忍字却是最难得,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她那个份儿上了。”
几个丫鬟听得一知半解,晏欢见银珠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在上院耽搁这么久,我肚子都饿了,快些准备些吃食吧!”
银珠连忙点头,转身就去了大厨房。
这傅家除了三太太的院子没有小厨房,杜氏和二太太都有各自的小厨房,不过平日里大菜都是在大厨房那边一起做好分给三个房头的,傅玄平日里能不回家都不怎么回家,自然更不存在什么小厨房了。
若是有小厨房,今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晏欢忙了一上午没闲着,这会儿也觉得有些累了,见西窗边的花窗雕花别致,半掩的窗缝外,隐约可见大朵大朵压枝低的垂丝海棠,索性上了临窗大炕。
“这花开得真好。”
高嬷嬷笑道:“咱们府上的小花园也种了几株这样的花树,怕是也开繁了呢,瞧着这样子,真是让人心情都爽快了几分呢!”
那倒也是,看着这压枝的繁华,春光泄在身上,风吹过鬓角,燕子掠过枝头,都是极美的,让人不禁觉得,眼前的烦心事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厌烦了。
晏欢倒说不上什么烦心事,她只是想在傅家的日子待得舒服些,所以不得不让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安静下来,闭上他们聒噪的嘴。
说起这个,她忽然想起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樊蕊儿了,不知道那日梅林一别,她现在如何了。
想到那个粪坑和京都的传闻,她又释然了,出了这样丢人的事,还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但凡是个人估计都没脸见人了,自己数月不曾见过她也正常。
不过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会觉得久了不见仇家很奇怪,难道自己潜意识里想见到她们吗?她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肚子里已经打起第三遍鼓了,可银珠却迟迟未回,高嬷嬷也有些等不下去了,起身出去:“我去看看这妮子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半晌还没回来。”
刚走几步,还没走出院子的月洞门,就看见银珠捂着脸跑了回来。
高嬷嬷一件这样子就想起从前在晏家的那次,莲声打人的事,这旧事复发,换汤不换药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高嬷嬷立刻就意识到出了事。
她一把抓住银珠的手,将她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
只见一道错开的红掌印赤果果的浮现在那张脸上。
“出了什么事?”
晏欢也从听见了动静,不由竖起耳朵,就隐约听见银珠一抽一抽的啜泣声,好不委屈!
“嬷嬷,是大厨房的人,我去拿饭,可厨房的婆子说,各方各院的饭菜都已经送过去了,没有多的了,一口咬死说咱们院儿里那份送过来了,我气不过,想到小姐还饿着,就……”
银珠想到方才的激烈,不由委屈涌上心头,又抽了两声,“我气不过,就和那婆子理论,谁知才说了两句,她就说我…胡搅蛮缠,要撵我走,我不走,她们就……”
高嬷嬷早听得怒不可遏了,她现在只恨不得将那群人打得满地找牙!
可她到底是还有几分理智的,高嬷嬷深吸两口气,道:“此事先不要声张,等夫人站稳……”
“高嬷嬷。”
高嬷嬷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晏欢的声音,“你让银珠进来说话。”
高嬷嬷心知怕是方才的话让晏欢听见了,暗暗朝着银珠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说话的时候还是的注意些分寸,银珠又抽了抽肩膀,点头进了屋。
晏欢让银珠把事情原原本本重新说了一遍,越听下去,她的脸色就越难看。
这事儿毫无疑问,绝对不可能是杜氏动的手,而二房三房更犯不着一进门就在这种小事上刁难她,这样小家子气的事,只会让她们大跌身份,能做出这样事的,毫无疑问只有那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