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邵氏又在作贱自己的女儿,秦氏捏着拐杖的手一阵发紧。
众人纷纷分开一条道,老太太走到邵氏跟前时止步,她伸手捏住邵氏的下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
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秦氏的目光尤其瘆人,看得邵氏背皮子一阵发紧。
“你们家主君来将军府,找我们将军府帮忙找你儿子,你转身就在这晏府里演起了黄鼠狼烧香的戏码,当真是个人物啊,你这是以为我们将军府没人了吗?嗯?”
老太太捏着邵氏下巴的手渐渐收紧,最后一把推开,邵氏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
“你还想要你儿子?”
邵氏闻声,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爬了过去,一把抱住薛老太太的腿:“老夫人,您是最宅心仁厚的,昌儿还是个孩子啊,你有气冲我来,别拿孩子撒气啊!”
“宅心仁厚?”
老太太嘴角一扬,“我们将军府但凡有一个宅心仁厚的,也走不到今天,唯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才让你觉得我们将军府宅心仁厚吧?”
薛氏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这副神色,不由胆寒,晏欢却暗暗叫好,外祖母身上这股子劲儿,才是大娘子应该有的,母亲若是能学到外祖母的三分功力,也不必吃邵姨娘的暗亏了。
见邵氏愣住,老太太一脚踢开她:“留着你,也是想让我这女儿练练手,你以为呢?”
说完高声吩咐曹嬷嬷:“把刁奴如意和江汀院一众人给我绑起来。”
然后由檀嬷嬷扶着走到女儿薛氏身边。
见她似乎还有些恍惚,秦氏轻叹一口气:“我且再问你一次,邵氏你如何处置?”
薛氏微愣,眨了眨眼,看向正在婆子手上挣扎的邵氏和晏珍几人。
“母亲觉得如何…处置好?”
秦氏拐杖一跺,皱着眉头看着女儿。
晏欢也紧张的盯着母亲。
半晌,薛氏这才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邵姨娘病了,送去田庄休养,珍姐儿作为府中二小姐,却行止不端,发跪祠堂三日,禁足一月。”
话音落下,满院皆惊。
邵氏惊讶的是,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关节上,薛氏竟然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晏欢惊讶的是,母亲能有这样的进步。
邵氏没有反抗,连夜被送去了田庄,晏珍被关进了祠堂。
尘埃落定,薛老夫人让檀嬷嬷再次检查了一遍薛氏屋里的香炉熏炉,确保没有别的差错,这才带着人离开了晏府。
薛氏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今晚的事情,实在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女儿才多大啊,母亲宁愿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也不肯直接交代给她,这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曹嬷嬷端了安神汤进来,递上前道:“这是将军府府医开的,没问题。”
薛氏点头,忍着苦涩一饮而尽,含了颗酸酸甜甜的乌梅干儿歇下不提。
此时回到酣春阁的晏欢揉了揉泛酸的眼眶,对着云珠摆摆手:“歇了歇了,好困呀。”
她不是托词,而是真的累了,倒头就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莫名的觉得浑身难受,摸到手心里的那个疤,晏欢有些烦躁的起身,高嬷嬷还没有回来,云珠应该在西厢房,屋里没人,她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临窗大炕。
炕桌上的茶水是冷的,还好这时节不怕冷,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刚啜了一口,就听见床帐子上的铃铛一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