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晏欢的话,薛老将军还想落下的拳头才停住。
他气不打一处来的从那人身上起来,犹不解恨的踹了一脚,彻底把人踹昏了过去。
“走,外祖父亲自送你回去,我看哪个不要命的还敢来拦!”
说完豪气的一脚蹬上马,一副谁敢来砍谁的气势。
他一路把晏欢送回来晏府,这才转身策马走了。
晏欢本想叮嘱几句也没来得及,不禁轻叹一声,又觉得好笑。
薛氏等人还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她拉着女儿就是一通仔仔细细的打量,“嗳,长高了,好好好,这一路累着了吧,快进屋,热水热饭都准备好了,先去洗洗,换身舒服的衣裳再出来吃饭。”
然后也不管旁人,拉着晏欢进了门。
好像晏珍,玉姨娘莲姨娘等人都是虚无的。
等洗漱重新换洗出来,众人已经上了桌,因没有外人,也就没有男女分席。
父亲坐在上位,面上不见半分喜色,好像很是不情愿的样子,母亲坐在他下首,接着是晏皓,晏衍昌,晏珍几个,玉姨娘和莲姨娘则一左一右的站在父亲和母亲身后,帮着布菜。
见她出来,晏皓起身旁一旁挤了挤,“姐姐坐这儿。”
晏欢此时人精神了许多,这才看见几年未见的弟弟也竹子似的长高了一大截,以前她扬扬脖子就能看见他头顶,现在垫着脚都不行了。
晏皓也正看着姐姐,两年多,姐姐好像更漂亮了,也更瘦了,想到姐姐再等两年就要出嫁了,他不由的多看了姐姐两眼,心头有些不舍。
而被迫往后挪位置的晏衍昌和晏珍姐弟不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撇撇嘴,什么也没有说。
六岁的晏怡和三岁的晏慧都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们,才一岁多的七少爷则由乳娘抱着坐在那里。
七少爷晏嶂眉眼生的和莲姨娘很像,胖胖的腮帮子鼓鼓的,小嘴儿无意识的翘着,看着很是可爱,晏欢不禁多看了两眼。
等大家都重新坐定,晏仕贵不冷不淡的说了声开饭吧,就开始动起筷子。
晏欢自然知道父亲这是不高兴什么。
她如今算是个废人了,没法儿为家族联姻做出贡献,又手握大笔的产业,让他觉得无法管束自己这个女儿了,这让他觉得做这个父亲很没有颜面。
可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迎合别人的人,父亲做事从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她又何必处处在意他的想法。
食不言,一顿饭吃的寡淡无味,本就有些累,她借口身体不太舒服,先回了院子。
薛氏目送着女儿出了院子,回头就看见丈夫甩着张臭脸,拂袖而去。
“爹爹……”
七少爷晏嶂见父亲的样子,小嘴儿一瘪就哭起来,本想追过去看看的莲姨娘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去抱了儿子。
薛氏没有心情应付一大堆庶子庶女,摆摆手把人都打发走了。
才来不久的小丫鬟望月端了铜盆上来服侍薛氏洗漱,薛氏却一动不动。
曹嬷嬷咳了咳,压低声音:“你们先下去,叫你们再进来。”
小丫鬟点头,忐忑着把水盆都撤了下去,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曹嬷嬷倒了一杯茶,笑着放在了薛氏身边的茶几上。
薛氏疲惫的捧着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她如今这样子我就觉得心里对不起她,别的孩子都是好好的,偏生她得了那怪病,若是这病治不好,那我欢儿这辈子都只能……”
说着声音一哽就哭了起来。
曹嬷嬷也觉得心头酸涩,三小姐如今出落的这般出众,若是身体没有问题,以后何愁没有好亲事。
“三小姐是有福气的人,以后定能寻到良医的。”
谁都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薛氏吐出口胸臆间的浊气,点点头。
而前面游廊里,晏衍昌兄妹两站在暗处说话。
“你先别想那么多,她回来就回来,莫非还敢吃了谁不成,你还是多专心你学业上的事吧。”
晏珍伸手轻轻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上为不可见的尘土,“要是你能考个功名,咱们也好想办法把姨娘接回来。”
听见这话,晏衍昌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旋即又熄灭。
他想劝妹妹两句,今时不同往日了,姨娘就算回来,也没有什么好日子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薛氏母子三人搬出去,否则他们的日子就别想顺心如意。
“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明年你就及笄了,你真要去谢家做妾?我可告诉你,父亲如今心里已经没有我们多少位置了,你以后若是不能在谢家站住脚,那可比死更难看啊。”
一提这事儿,晏珍就觉得心烦,她含糊的应了几声,心思就飘到了别处。
晏衍昌说自己还有事,就要走,才走几步又被晏珍叫住:“哥,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晏衍昌闻声止步,皱眉回头,“你要银子做什么,你的月银又花完了?”
晏珍面上不禁泛红,好在光线暗,没人看的清。
她支吾着道:“白家妹妹邀请我后日去她的诗会玩。”
“白眉怎么会邀请你?她不是最心高气傲只和嫡女玩的吗?”
晏珍听着不由气结,“有做哥哥的这样说话的吗,你到底有没有银子啊!”
晏衍昌扁扁嘴,扯了荷包丢给晏珍,“十两银子,只有这么多了。”
只有十两银子啊!晏珍不悦,却还是收了。
到光亮处一看,这荷包上竟然绣了对戏水的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