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长得天妒人恨,比老皇帝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的宣亲王,林贵妃不由咬咬牙,愤懑不平。
只是愤懑也只能是愤懑,这位宣亲王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当今太后不是圣上亲娘,是以皇后之位顺位太后的,宣亲王是她唯一的儿子,老蚌还珠得来的。
在宣亲王十五岁之前,宫里压根儿就没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就是皇帝也只知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嫡出弟弟身体不好,被送山里养病了,至于在哪儿,就是他也不知道。
不仅如此,十五岁后这位自幼出宫养病的王爷回来后,皇上和太后的举动更是怪异。
封了亲王的号,却没有王府,也没有封地,她后来才算品出了几分味儿来。
不是皇上和太后不重视,而是太后太偏心。
若是宣亲王有了封地,那按照大周的律法,他就得离开京都去封地,如此一来,太后就不得不骨肉分离。
听着太后紧张的嘘寒问暖,宣亲王的不冷不热,林贵妃不舍的收回视线,知趣的告退了。
她回宫后就召了自己的嫡亲侄女进宫来。
十五岁的七皇子见过母妃后也打算去给太后请安,却被林贵妃叫住了。
“别急,你这会儿去,太后不到不会高兴,还会觉得你不懂事,坐下,你表妹也难得进宫。”
表妹进宫和他有什么关系?七皇子脸一拉,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林姝忙道:“表兄若是有事就去忙吧,我陪着姑母吧。”
说着耳根不由的红了起来。
林贵妃一见就猜出林姝的心思来,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借坡下驴的把儿子打发走了,提点她道:“宣亲王你可见过?”
正陷在自己小心思里的林姝不由一惊,迷茫的摇摇头,“不曾见过。”
林贵妃便道:“宣亲王平日里少有在人前露脸,你没见过也正常,你是我亲侄女,姑母明着告诉你吧,谁若是能坐上宣亲王妃的位置,那才是泼天的富贵。”
仿佛当头被人浇了一瓢冷水,林姝回过神来,心凉了一半。
她是安国公府嫡女,自幼学起察言观色,洞悉人言的功夫,哪里会听不懂姑母这话的意思。
她说姑母怎么叫她进宫得这般急,原来是想让她去攀太后一派的高枝。
只是……她抿了抿嘴,强笑道:“姑母,姝儿不想攀太后娘娘的高枝,表哥是皇帝姑父的儿子,想必日后和宣亲王也只会敬而远之,姝儿……”
她话音未落,林贵妃已经变了脸色,“你懂什么?”
见林姝被她吓了一跳,她这才放缓了声音:“姝儿啊,你表哥纵使再厉害,不也得有人帮衬不是,姑母在宫中时日已久,自然比你看的明白,你若是真想为了你表哥好,就该把姑母的话听进去才是。”
说着就用她那双戴着赤金护甲的手轻轻拂了拂鬓上珠钗,意味深长道:“咱们都是安国公府的女儿,我们得多想想家族,想要永保昌盛,就得有所牺牲,再说了,你表哥若是得了好,岂能忘了你?”
说着拉了林姝的手,笑容暧昧道:“宣亲王一表人才,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相貌,姑母岂会推你进火坑?”
林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提点了一番,林贵妃让人送侄女出宫。
贴身宫女静姑姑就上前低声道:“娘娘果然慧眼,表小姐的心思在娘娘面前是无处遁形的。”
林贵妃点头,不欲多谈。
皇后早逝,皇帝又迟迟不立继后,以至于后宫之中唯皇太后一家独大,她虽贵为贵妃,却也不敢乱说话,毕竟隔墙有耳。
太后宫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太后和宣亲王的声音。
“你也老大不小了,给你相看的姑娘你一个也看不上,你这是要急死额娘?”
傅玄抿了一口茶,眸底闪过一抹光亮。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额娘何必着急,你不也是四十岁才生下儿子,儿子就是再等个十多年也不差。”
这话惊得太后失了仪态,抬手就拍在儿子脑门儿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四十岁,你怎么不等到八十岁再成亲?这事儿由不得你了。”
傅玄一听,顿时一脸不乐意,“皇额娘若是看重谁,就尽管抬进宫就是,别说是封她做王妃,就是做皇后也没人能拦得住您,只一点,儿子若是不喜欢,是断然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话听到这个份儿上,太后哪里还听不出儿子的意思。
她轻哼一声,坐直了身,端了茶啜了一口。
“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
傅玄闻言心下一喜,却故作轻松道:“儿子想自己做主自己的亲事。”
太后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露出了然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
“你自幼就是个有主意的,当初把你丢在傅家,就怕你被养歪了,傅大人去世了你也不肯回宫,我就知道,想要左右你的想法,不容易。”
顿了顿,她点头,“罢了,总归娶谁也不耽误事儿,这事儿就随你吧,早点给额娘抱个小皇孙回来才是要紧事。”
傅玄就知道,太后和别人不一样,这事儿只有和她说才是最容易的。
只是容易的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出宫时,傅玄步子都轻快起来,他明日就要去晏府下聘。
晏府回廊处。
晏欢一个不妨,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站在前面也刚从外面回来的晏珍面色阴沉难看。
“冬日天冷,三妹妹出门还是多穿些才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