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行军多少有些枯燥,不仅仅是对姜云明来说的。因为还在大唐的境内离边关还远得很,所以这一路上李靖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等到了接近灵州地界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心情从刚开始的新奇到后来的枯燥之间的转变仅仅只用了半天,等到中午过后姜云明已经多少有些烦躁了。除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军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吃口饭之外没有再没有停过,而姜云明是在马车里坐久了也不舒服,骑马也不舒服,更别提走路了。
李靖和张公瑾看着坐立不安的姜云明发笑,他们能理解姜云明烦躁的心情。在到有危险可能的地区之前行军是枯燥的,赶路,休息,赶路,休息,补充水源,这差不多就是行军路上的士兵们的全部内容,而想当初他们第一次从军的时候心情大致和姜云明差不多,新奇过了就是麻木了。
谁都知道人一般来说不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即便是瘫着躺着都是,同一个姿势保持的时间长了都会有一种累的感觉,区别只不过是不同的姿势时间长短不一样罢了,姜云明现在就是这样。即便是有着软垫的存在他坐在马车里的时间长了也觉得屁股痛,骑马时间长了觉得胯痛,反正是怎么着都不舒服,一直等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大军停下修整姜云明才放松了不少。
七月份的关内正值炎热的时候,仗着年轻火力旺姜云明直接就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毛茸茸的包子很是舒服。
突然间包子有些躁动,姜云明回头一看是李靖走了过来就赶紧坐直了身子。
李靖没有摆什么大总管的架子,直接和姜云明一样席地而坐,甚至还伸出手想摸摸包子,但是姜云明赶紧搂着包子的脑袋给它转到一边去。
“大总管见谅,包子是来自吐蕃的蕃狗,天性凶猛得很,还是小心一些莫要伤到了。”
李靖也没有在意,缩回手看着姜云明说道:“第一次出征,感觉怎么样。”
“有些意外吧,说到出征小子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战争那惨烈的模样,但是却不曾想这出征的路途就够折磨人的。”姜云明低头苦笑,他从到大唐之后这是第二次走这么远的路程,和之前南下不同,这次出征他可是穿着几十斤重的明光铠的,这一天差点儿没给他折磨死。
现在姜云明坐在地上都是张着腿的,姿势很是不雅,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一天下来他都快愁死了,坐在马车里屁股疼,本来都习惯了的骑马如今在明光铠的重压之下感觉大腿内侧的皮肤都要磨破了,铠甲里防弓箭的绸衣和最里面的内衣因为出汗的缘故已经黏在了一起,黏糊糊的难受不说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儿。
“哈哈哈,你倒是实在。”李靖哈哈大笑,他并不是什么从平民爬上来的将领而是有出身的,大业末年他跟随李渊出征的时候也和现在的姜云明差不多。
“习惯了就好了,等你在看过战场的景象之后就会觉得出征打仗更多的是枯燥乏味和麻木不仁,并没有世人说的那种指挥着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的自豪感。”李靖抬头看着天空,多年行军打仗的经历让他多少也懂得一些天象,不是钦天监那求取吉凶卦象的观天象,而是通过观察天空来确定未来几天的天气。
看着李靖抬头望天姜云明也抬起头,这个时代的天空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雾霾,有的只是白云和天上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很是好看,姜云明突然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夏天的晚上躺在小麦秸秆的草垛上仰望星空的感觉。
“高远也懂得看天象吗?”李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把头低了回来,而看到姜云明也抬头望天的时候笑着张口问道。
“不是很懂,都是道听途说的。”姜云明也低回了头,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大脑的记忆里只留存着爷爷在他小时候讲过的那些总结下来的谚语。
“哦?说说看?”李靖起了兴致,虽然他现在尽量不见和深交官员,但是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还是很愿意去听的。
“高远小时候听祖父说过一些,就好比现在吧,天上的白云鳞次栉比犹如鱼鳞一般,祖父告诉我三天之内必定有雨。”姜云明看着天空似是杂乱但却有序的白云说道。
“哦?这是为何?”李靖刚才看天空的时候心中也下了近日有雨的定论,这些都是他的经验,而现在他想知道姜云明的依据是什么。
“不知道。”姜云明摇了摇头,他是个程序员,不是气象专业的。虽然不知道气象专业的人学不学这个,但是他肯定是没学过。“这些都是小子的祖父说的,并不知道以什么为依据的,但是都是祖父他们一辈一辈总结下来的经验,并且用谚语的形势流传下来。就比如说今日的天空吧,在云明的家乡一般都用‘天有老鱼斑,下雨不过三’来说。”
姜云明没有引用原来的“老龙斑”,龙这个字不好随便用,十几万大军呢,人多嘴杂指不定传到哪里去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李靖再次抬头看着天空,嘴里还问着姜云明有没有其他的谚语。
“有很多,比如说‘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马上就来到’,‘河里鱼打花,天上有雨下’,‘蜘蛛添网主天晴,蜘蛛悬吊雨蒙蒙’等等这些,其他的有些记不太住了。”在后世的时候听到的这类谚语很多,但是姜云明并没有特意的去记,能够说出来的就只有耳熟能详的这几个罢了。
“有大智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