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书房,见到楚文轩,云清先奉上一个笑脸:“臣妾知道,陛下是因为臣妾,才不得已离开画舫,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尊受损,臣妾感激不尽,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糕点,陛下尝尝。”
让云清觉得出乎意料的是,楚文轩并没有和她置气,也没有不理她,放下手中的奏章,走过来拿起糕点尝了一块,频频点头,对她称赞。
“真不曾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怎么往日不见你做糕点给朕吃啊?”
云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让陛下不高兴了吗?做点儿事情,补偿一下,也算是表达一下臣妾的歉意。”
楚文轩一愣,似是没有料到她说这样的话,居然反问:“你做错什么了吗?”
云清也是一愣:“在画舫那儿,陛下一直在为臣妾争取进入画舫的资格,做的也并没有错,都是臣妾拖了陛下的后腿,拉着陛下要离开。若非是因为臣妾,陛下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与对方的博弈,使得旁人认为,陛下是个斗不起的人,围观者那些唏嘘之声,只怕伤到了陛下的心吧。”
楚文轩“扑哧”一声笑了:“难道在你的眼里,朕只是一个爱出风头,而不顾全大局的人吗?内心脆弱的,像个小姑娘一样,经不起吹打和旁人的嘲讽,是吗?”
云清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臣妾只是觉得……”
“觉得朕自小在宫中长大,备受他人讨好和巴结,奉承,从未受过任何打击与厌弃,事事顺遂,所以在坊间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在你眼里,朕是这样的,对吗?”
云清不知可否,用沉默替代了回答,算是默认。
“所以你觉得,朕为了你,放弃了与那些人的争辩,在围观之人的唏嘘声中离开,对朕而言,是种伤害,故此来补偿?”
云清点头,头低的都快埋到胸口了。
“可若朕告诉你,越是在宫中长大的,越是早些看清了各种嘴脸和人间险恶,一颗心早就历练的刀枪不入,也更是能屈能伸,区区一次争辩,认输离开,获得的不过是围观人的讥讽和唏嘘,对朕来说,这些没什么的。”
“相比宫中皇子之间的争夺,妃嫔之间的尔虞我诈,以及君臣之间的博弈,只是斗嘴暂时输掉而已,对朕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更无需来向朕道歉,做什么补偿。”
楚文轩的语气有些低落和低沉,似是回忆起了往昔不堪的事情,神色也不似刚才吃糕点那般轻松。
他认真的看着云清,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倒是朕该向你道歉才是。”
云清猛的抬头,更是不解:“陛下向臣妾道歉?为什么?”
楚文轩诚恳地说道:“因为朕意识到,做的许多事没有顾虑你的感受,即便你心有排斥,朕有的时候还是执拗的选择自己所想的,反而让你距离朕越来越远。在外牵你手一事,以及因为你与他人争辩,若能早一些听你的劝说,或许不会把事情搞到难堪的地步。”
“回来之后,朕也反省了许多,以后朕会注意,和你有关的事情,多问你的意见和想法,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朕不想因为个人想法,而让你受到伤害,让你感觉不自在,让你对朕失望。朕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离朕越来越远,好吗?”
知错能改,并且这话是从身居高位的人口中说出来的,难免会让人动容和感动。
毕竟大部分人很难意识到个人错误,就算意识到了,也不会像楚文轩这样承认错误,而且还下定决心改正。
楚文轩有这个意识,已充分说明他为人的诚恳和对云清的真心,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理会云清,依旧我行我素,并且做什么事儿都用他皇上这个身份来压制,使得旁人没有半分提意见或者反抗的机会。
但眼下,楚文轩给了云清足够的空间,让她得以不会在两人的相处中感到窒息。
这是楚文轩的一大进步,也是他为云清做出的改变。
“陛下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云清欣喜,“臣妾此番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楚文轩没等她开口,便脱口而出:“可是有关丞相府所摊上的命案?”
云清惊讶:“陛下知道?”
楚文轩点头,走到书案旁,从中取出一份奏折,递给云清:“这是周太师递上来的奏章,里面详述了柳丞相的妾室安氏,是如何逼死一家三口,并毁尸灭迹。柳丞相得知此事,怕家族受牵连,更怕影响柳妃在后宫地位,累积名声,故此收买得知此事之人,堵住他们的嘴,让此事就此沉沦,永不见光。”
云清疑惑:“那周太师是如何得知的?”
楚文轩抬眼望向云清:“你以为丞相府上,没有太后的眼线吗?”
云清张着嘴,震惊不已,也猛地想起来,这周太师便是太后一派的人。
“太后对付柳丞相,这又是何用意?莫非……太后在帮陛下?”
楚文轩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周太师的奏章,倒是又给了朕一些对付柳丞相的筹码,而至于太后意欲何为?无从知晓。从目前来看啊,咱们接二连三铲除了太后不少的人,她却并未主动发起攻击和反击,对咱们没有太大威胁,倒可以暂时放置一旁,却也不可过于掉以轻心,防患于未然嘛,总好过前有柳丞相,后有太后,腹背受敌。”
云清点头,若有所思:“周太师既然递了奏章,想必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此事足以给柳丞相一次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