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保住眼下的丞相之位,就算失去一个安氏又如何?
想到这儿,柳丞相声调提高,对楚文轩说道:“陛下,赵德全的亲戚,虽之前在相府门前大闹,但臣的确不知此事,他们大闹过后,臣专门因为此事质问安氏,可安氏并不承认,她与赵德全一家之死有关。臣心中存有疑虑,在事情没有调查之前,将安氏关押在房间之内,派人看守,谨防万一。”
“臣是一国丞相,又怎么能够做出与杀人犯同流合污的行为?若安氏真的有罪,臣定然不会心慈手软,一定亲手把她押送官府,论罪处置。现如今,不用臣亲自调查,便得知真相,知道安氏的确与赵德全一家之死有关。”
“臣在此表个态,回府之后,立即派人把安氏送到官府之上,绝不有半分包庇,不过臣对于王管家带人去收买和威胁赵德全的邻居一事,并不知情,也从未参与其中,若说此事是臣所为,臣实在冤枉,但臣绝不姑息,王管家以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下人,臣一并将他们移交官府,论罪处置。”
“当然,在此事之上,臣的确失察,未曾想到身边竟出了杀人犯,这是臣的过失,臣甘受责罚,请陛下降罪。”
柳丞相一股脑的,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了安氏和王喜等人,自己不过落得个监管不严的失察罪名,于他个人,根本没有半分影响。
真是一招好棋呀!
楚文轩攥紧了拳头,看来想要扳倒柳丞相,不出一剂猛药是不行啊。
“堂堂丞相,身边出了这等事情,自然难逃罪责,之前朕已经罚了你半年俸禄,此番念在你认错积极,及时交出凶手,朕便派你去西山剿匪,若能成功,监察不严之罪,一笔勾销,但若失败,你这丞相之位,怕是真的要换人了。”
众人哗然,闻听陛下的决定,神色各异。
这西山的匪贼,是文国一大隐患,和头疼所在,朝廷之前几次三番派人剿匪,都未成功,均落败而归,那西山的匪贼,已然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想去碰。
这次陛下把西山剿匪的重任交给柳丞相,摆明了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柳丞相,让他身心俱疲,落败之后,无奈主动让位,从丞相的位置上滚下来。
陛下这招高明啊,没有明着重罚柳丞相,可派出这个任务,无异于想让柳丞相自己知难而退。
柳丞相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然而,他却面露感激之色,对楚文轩叩谢:“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负陛下盛望,早日凯旋。”
旁的臣子闻言,都暗暗摇头,就连柳丞相党派之中的大臣,闻听他这话,也不由得为了他捏了一把冷汗
还真是敢说呀!凯旋?不命丧西山就不错了。别看现在做承诺的时候意气风发,只怕将来真和匪贼交手,便要落败而归了,他们这些从前巴结柳丞相的,只怕这些时日,要另寻靠山了。
对于柳丞相的盲目自信,楚文轩则存了看好戏的心。
“既然如此,柳丞相尽快实现你的承诺,把杀人凶手,还有那些重犯,都送到周太师那儿,由他出面调查处理此案,旁人无需插手。”
周太师领命,刚要命人把赵家三兄弟带下去,柳丞相则神色一敛:“慢。”盯着那三兄弟,眼神凌厉,对楚文轩说道,“陛下,这三人实在可疑,臣怀疑他们,并非是赵德全的兄弟,也并非是从甘肃义渠来的。”
楚文轩一脸疑惑:“柳丞相何出此言?”
柳丞相指着那三人:“甘肃义渠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这三人携家带口,是如何赶来的?他们说甘肃义渠已经是旱灾之区,没吃没喝的,他们就算走到下一个有水有吃的地方,也十分遥远,大人能受得了,孩子和老人能受得了吗?偏他们无一损伤,陛下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柳丞相到底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事到如今,不要卖关子了。”楚文轩有些不耐。
柳丞相看向周太师:“周太师,这些人是你找来,故意来同我丞相府作对的吧?”
周太师一听这话,自然不乐意:“柳丞相何出此言?这几个人原本我也不认识,是他们在你府前大闹,我才知道丞相府摊上了命案,故此深入调查,查出了后面的证人。柳丞相是想借机倒打一耙,报复我吗?”
柳丞相冷哼:“周太师误会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因为我知道,甘肃义渠根本就没有发生旱灾,他们又何来逃难一说?”
此话一出,整个宴席上的人们都顿时变了脸色,不由得低声议论。
“没有旱灾?那薛光耀之前上表的奏章,又如何解释?”
“对呀,陛下还给了赈灾银和粮食,都运到了义渠,柳丞相疯了吧,敢说这样的话!”
“他此话一出,若真的得到验证,薛光耀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还吞了赈灾银和粮食,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怎么承担得起?可如果柳丞相说的是假的,那就是他犯了欺君之罪,柳丞相才刚从一件事情中抽身,便又背负上了一个罪名,他图什么?”
众人十分不解,把目光都投向了缩在角落的薛光耀。
他是受陛下之命特意赶来,进宫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会,结果柳丞相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了他的脸,揭露他的罪行。
众人觉得,看薛光耀是怎样的神色,便能猜测出柳丞相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而此时的薛光耀,早已呆若木鸡,脸色吓得惨白,傻眼了。
他没有想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