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嬷嬷是钟粹宫的人吧?怎么在椒房殿门口呆着?”
“你没听说吗?柳妃娘娘被关进了大牢里,孙嬷嬷前来椒房殿,想必是希望皇后娘娘能给柳妃娘娘求情吧。”
有宫人忍不住嗤笑,撇嘴道:“皇后娘娘会给柳妃娘娘求情?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众所周知,皇后与柳妃最是不对付,那柳妃平日里给皇后娘娘使了多少绊子?在朝廷之上,柳丞相还曾带头说皇后的不是,皇后饶是再如何宽宏大度,这往昔的一桩桩一件件,也不值得她给柳妃求情。”
“说的就是,何况柳妃是因为杀了人才被押大牢的,有什么可求情的?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加上柳丞相被关入大牢,柳妃的娘家靠山摇摇欲坠,陛下又怎会不厌恶严惩柳妃。”
有宫人停下来指指点点,孙嬷嬷冷声呵斥:“你们都没活计干了吗?”
“椒房殿鲜少关闭院门,此番想必是被孙嬷嬷给饶的厌烦了,这才破例关了院门,偏这个孙嬷嬷不知好歹,还赖在这儿不走。”
“是呀,听闻孙嬷嬷是柳丞相特意送入宫,来伺候柳妃的,按理说,是个知规矩懂规矩的,可再看一眼下办的事儿,啧啧,真是给柳妃丢人呀。”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个孙嬷嬷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她就不怕把皇后给惹急了,受到责罚吗?”
“谁知道呢,要不怎么说脸皮够厚。这么多人对她围观议论,你看人家,脸都不带红的。”
孙嬷嬷耳边不断传来议论之声,众人望向她的目光,也多都是嫌弃,鄙夷和不屑,饶是孙嬷嬷心里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忍受,终究还是逃离了椒房殿院门口,提着个食盒,再次去了牢房门口。
她之所以授命柳妃,欲要请皇后去牢房,一开始也是基于水秀对狱卒说,柳妃只吃得惯钟粹宫小厨房做的东西,要是不让柳妃吃的话,柳妃便一直不吃饭,身体要出了任何异样,狱卒是会被陛下责罚的。
狱卒闻听这话,叫苦连天,上一个死的薛瓶是这样,这个柳妃如法炮制,学薛小瓶那一套。
不过狱卒也清楚,薛小瓶是真的没有资格与柳妃相提并论的。
薛小瓶那是实打实被定了罪的,活脱脱的一个犯人,但柳妃的案件,依旧在调查,准确来说,她只是致死薛小瓶的一个嫌疑人,但不一定就是真的凶手。
而且以往日陛下对柳妃的宠爱,狱卒前思后想,终究还是明让人去把钟粹宫小厨房的人给叫来,并且还带上了小厨房的一些饭菜。
而被叫来的钟粹宫的送饭人,便是孙嬷嬷。
孙嬷嬷给柳倩倩送饭的时候,柳倩倩便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皇后引到牢房中来,与其见一面,而再次回到牢房的孙嬷嬷,走到门口,却踌躇着不敢进去。
她不知道如何向主子交代,以主子的性格,今天她没完成任务,势必要被柳妃好一番责骂。
孙嬷嬷往昔做事最是靠谱,也最有能力,如若不然,柳倩倩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去做。
但这次,孙嬷嬷失手了,这对一向高傲的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她个人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更不能接受主子的责怪。
碰巧有个狱卒出来上茅房,看到在门口徘徊的孙嬷嬷,十分诧异,走上前来皱眉的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给柳妃送过饭了吗?”
孙嬷嬷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娘娘让奴婢带些糕点来,奴婢回去拿了一趟,因为做高点耗费了些时间,返回来的时间,已经比娘娘规定的时间晚了许多,想必这会娘娘已经生气了,我有些害怕,不敢进去,怕被娘娘责骂。”
一听说柳倩倩生气了,狱卒心里立即没底了。
他虽在牢里当差,但柳倩倩的名声以及她做的事儿,这些狱卒可没少耳闻,知道这是个厉害的主儿,真要不顺了她的心意,吵闹起来,只怕比死去的薛小瓶还要厉害。
这么一想,狱卒原本想要拦住孙嬷嬷的心思,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催促:“那你还磨叽什么啊,赶紧进去吧,别让娘娘等急了,真要闹起来,对谁都不利。”
孙嬷嬷忙点头道谢:“多谢小兄弟,你说的对,那我这就给娘娘送过去。”
说完,孙嬷嬷快步走了进去。
越接近柳倩倩的牢房,她心跳的越厉害。
“娘娘,奴婢回来了。”
听到孙嬷嬷的声音,柳倩倩惊喜的望去,却发现她孤身一人,身后并没有云清的身影,刚酝酿好的不屑神色,瞬间转冰,冲到栅栏前,伸着脖子向孙嬷嬷身后看去,唯恐是自己看漏了。
“就你一个人来了?”柳倩倩一脸不敢相信的问,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和不满。
孙嬷嬷心虚的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声音也有些发虚:“是,只有奴婢自己。”
柳倩倩望向她的眼神顿时不对劲儿了,狠戾而带有责怪:“本宫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把皇后带过来吗?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还有脸回来!”
孙嬷嬷“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恕罪,皇后娘娘压根儿不见奴婢,也不听奴婢说话,把椒房殿的院门都给关了,奴婢进都进不去,敲门无人理会,又怕一直守在院门,会被来往经过的宫人嘲讽,说不利于娘娘的话,这才赶忙回来,想着给娘娘交代……”
“交代?这算什么交代?”
柳倩倩气的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哪儿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