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贵人会有这样的担忧,在云清的意料之中,其实不止是她,只怕后宫的诸多妃嫔都有这样的担忧。
“这里毕竟是宫中,有陛下在,她总不能太过放肆,而且,本宫之前就和你说过,身在宫里,很多事情,是不能够全身而退的,完全事不关己的。这后宫之中,就算柳妃造不成威胁,也会出现新的威胁,总是要面对的,与其害怕,还不如让自己变强大,你说呢?”
云清的话,给了覃贵人很大的勇气。
原本她还担心柳妃若是被放出来,会搅乱后宫安宁,但是细细想来,这后宫又何曾真正安宁过?
“多谢娘娘提点,臣妾谨记在心。娘娘若是日后有什么烦忧的,臣妾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覃贵人这算是表明立场了。
云清笑着点头:“知道你心善,不过,帮别人的同时,最紧要的,是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危,切记胡乱做什么牺牲,毕竟,谁和谁也没有多亲近,咱们都是同样待在后宫牢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云清这番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悲观。
覃贵人察觉到了她的兴致缺缺,以及情绪的低落,不由得关切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若是不介意的话,不防说出来,或许,臣妾能帮忙分忧一些。”
云清倒是想要吐苦水,可她和楚文轩之间的约定,不是可以告知给外人的,即便是覃贵人。
她同覃贵人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什么事情不能说,她心里有数。
“没什么,可能是下雨天,心情就莫名的烦躁,不用担心,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再晚些,天更凉了,你穿的这般单薄,兰采,给覃贵人拿件外袍披上,免得一路回去被风吹冷了。”
云清虽未说她的烦心事,但覃贵人也是个知分寸的,并未追问和打探,反而被对方的贴心给暖到了,忙不迭的道谢,披上外袍离开。
离开的途中,便见有太医院的药童,给椒房殿的那位端去药汤暖身子,眼中露出羡慕。
也只是羡慕,并无嫉妒之意。
因为她觉得,若是像皇后娘娘那样的人都有人嫉妒,实在是天理不公。
看到自家主子追随送汤药之人的目光,小桃有些心疼:“娘娘,您这般心善,陛下怎么就不知道给您也送一些呢,区别也太大了。”
覃贵人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陛下对皇后动了真情吗?”
“陛下对后宫妃嫔,哪个没有动真情,却也不是个个都这般上心和贴心啊,当初陛下还宠爱柳妃的时候,也是如此贴心细致,现在柳妃大势已去,陛下便转而对皇后宠爱体贴,果然,君王的宠爱,既是甜蜜的良药,也是致命的毒药。”
覃贵人急忙制止小桃的话:“休要胡言乱语,这是宫里,眼下还没到毓秀宫,你便如此口不择言,若是被有心人给听了去,你和本宫都惨了,哪儿还有安静日子可过?”
小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四下看看,好在并未看到有什么宫人经过,对覃贵人认错道:“奴婢知错了,以后会小心谨慎的。”
回到毓秀宫才发现,陛下也给覃贵人送来了预防风寒的汤药。
“你看,陛下对谁都是体贴的,只不过咱们没有看到事实,便妄下定论,这是不对的,以后千万不能如此,尤其在有关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事情上,千万不能人云亦云。”
看到自家主子也有汤药喝,小桃觉得愧疚不已,刚才在外的那番话,实在是太没分寸了,幸好在主子的提醒下,及时止损。
“奴婢知道了。”小桃忙回答。
柳丞相府如今是最为繁忙的,王夫人一面派人紧盯朝廷动向,一面又时刻打听着朱权派去的人做假证据的情况,很快,传来了好消息。
说是周太师在调查薛光耀和柳国安的事情上,发现了许多不利于薛光耀的证据,反而能侧面证明柳国安是无辜的,那五十万两赈灾银,也是薛光耀栽赃给柳国安,说是让他暂时保管,到了皇上面前却说成是占有贪污。
如此,此案件最后定罪的只有薛光耀,还有他的九族,至于柳国安,无罪释放,依照之前皇上对他的责罚,让他带兵去西山剿匪,最后的结果,算是无事。
官爵没有被削,家人没受牵连,只有他因在皇后生辰宴会上对皇后的质疑和无理受了责罚,仅此而已。
朝中之人都十分震惊,原本以为此次柳国安定然会栽个大跟头,再也没有翻身之日,毕竟撺掇薛光耀谎报灾情和匪贼之事,并且还昧下了朝廷赈灾银,这是诛九族的欺君大罪,他怎么会全身而退?
若他当真与此事无关,薛光耀为何谁都不攀咬,独独攀咬他?要知道这两人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众人心知肚明,柳丞相分明与此事有关,然而证据却都指向了薛光耀,这很是蹊跷,可虽然蹊跷,偏谁又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柳国安犯的罪,当然了,更多的人是没有这个胆量去和柳国安较量。
毕竟,从先帝到现在的皇上,能够和柳国安相抗衡的,寥寥无几,更多的,则是早就在较量之中,沦为了牺牲品。
最主要的,案件是周太师审理的。
众所周知,周太师一向是看不惯柳丞相的,既然有机会能够好好严查死对头,自然是要查个彻底,力求能搜出于对方不利的任何证据。
然而,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柳丞相无罪释放。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