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云清以为他会回宫,没想到,他竟是带着她去了洋湖边儿的画舫。
“这不是咱们遇刺的那个画舫吗?来这儿做什么?”云清不解,望向楚文轩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自然是让你看一场好戏啊。”
楚文轩神秘兮兮道。
云清更是好奇了,跟着他走到了二楼的包间,静静等待好戏的上场。
一刻钟之后,她便听到外面越发喧嚣的声音,一个男子的声音尤为响亮粗鲁,满口都是脏话,咒骂声不绝于耳。
云清眉头微皱,看向楚文轩,楚文轩拉着她出了包间,跟着一起从其他包间出来的其他客人,一同从二楼望下去。
一楼台子上,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彪形大汉,喝的醉醺醺的,身边搂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姑娘,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只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把这些没钱的贱民都给我赶出去,真是的,什么人都往画舫里放,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什么猫狗泥鳅都能进的吗?待在这儿脏了老子的眼睛,老板娘呢,给我出来!”
云清看着这个面生的人,莫非这就是今天好戏的主角?
“他是谁?”云清低声问。
“他是柳国安私募兵马培养的领兵者,叫孟江,原本是某个江湖派别的领头人,读过一些书,自然也懂得一些领兵之道,如今为柳国安效力,据说是因为钱。”
见云清一脸不相信,大概是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毕竟为了钱,而当叛国贼,将来还要举兵逼宫谋反,只说是因为钱便如此走上叛国之路,难以令人信服。
楚文轩给她解释:“柳国安能说动的人,那必然是对文国不满,对我不满的人,当然,也是生活不如意,缺钱缺存在感的人,一个这样对将来生活毫无希望,希望站在众人面前,被人们仰视,敬重,希望生活过的风生水起的,你觉得柳国安在向他抛出诱惑的时候,他会不心动吗?”
被楚文轩这样一解释,倒是说得通了,又看了眼台上的大汉,有几分嫌弃:“柳国安的眼光不行啊,这挑选的人脸也太难看了,彪悍的像是一头牛,想必脑子也不灵光。”
楚文轩颇为赞同她这个说法:“要不怎么请你来看好戏呢,他一直都觊觎沈艳艳的美色,调戏过不止一两次,这次他听了传言,说沈艳艳对他有意,因为碍着朱权的面子才对他不予理会,待会朱权一来,好戏会更加精彩。”
对朱权,云清也只是耳闻,他是柳国安的幕僚,柳国安所做的那些个糊涂事,坏事,一半都是朱权出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云清问到一半,就知道了原委,定然是楚文轩散布了传言,让传言传到了孟江的耳中,如此,孟江才会有所进一步的大胆的行动。
“咱们接着看吧。”楚文轩拉着她望向一楼。
沈艳艳被人给叫了出来,脸上堆笑的走向那个大汉:“哟,孟公子,我们这儿向来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也就你能够随意进出,不用掏钱,你看他们哪个来这儿不掏钱的啊?人家既然掏了钱,那我画舫自然是要尽心伺候,哪儿有轰人的道理?”
孟江看到沈艳艳,脸上露出色眯眯的表情,将怀里的那个姑娘往旁边一推,伸手便要去搂沈艳艳,被沈艳艳一侧身给躲开了。
“孟公子,画舫向来不是撒泼耍酒疯的地儿,既然喝醉了酒,老实待着才是,小李子,快扶着孟公子回到包间里好生坐着,可别脚步不稳,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给绊着了,要是伤着了,咱们画舫可承担不起责任。”
一个小厮上前,便要去搀扶孟江,被孟江一掌给甩开了:“别管我,老子还没醉呢!我说沈老板,我让你赶走那些个穷鬼,可都是为你好,这京城第一画舫,向来来的都是名门贵胄,可不是花点儿小钱就能进的,他们来了,脏污了这里。你也是,柳丞相给你钱让你开画舫,可不是让你伺候这些穷鬼们的!”
沈艳艳一向骄傲,最是不希望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什么,她是靠着柳丞相的关系,才能够成为画舫的老板娘的,定然是和柳丞相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即便事实真的是这样,她也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是对她的不尊重,把她看的如同青楼的女子一般。
“小赵,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小李子一起把孟公子给扶走!”她想尽快堵住孟江的嘴,省的他再乱说。
这里的人在京城都是有名有姓的,就算是孟江看不上的,那在京城也是非富即贵的。
孟江不过就是受到了柳国安的重视,便如此目中无人,这会在京城中树立很多敌人的。
沈艳艳堵住他的嘴,是为他好,也是为了柳国安好,不然等孟江把人都给得罪完了,最后遭遇了不测,那损失的还不是柳国安?
沈艳艳虽然看不上孟江,也一直对他都不满,有意见,但到底还是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的,孟江是柳国安重用之人,她又怎么会轻易动他?
小赵和小李子再次走到孟江跟前,两人一左一右,便要搀扶孟江,结果孟江将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左右一掌,直接把两人给打飞了。
这阵仗,将不少客人当场给吓住了,有的怕惹事上身,更怕殃及自身,匆匆付了酒钱便溜了,更多的,则是留下来看热闹。
在这些非富即贵的人看来,这种突发状况,不过是喝酒途中的一点儿娱乐罢了,都是有钱有势的,还能怕一个街头混混不成?他们是不知道孟江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