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却觉得,姐妹俩一起出去,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两人眼光都不低,当妹妹的还能帮着姐姐参谋一番。
“咱家的女儿,是知道分寸的,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她们心里有数,何况,良娣都已经有婚约在身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最是明白分寸之人,顶多也就是帮着萌萌参谋一番,况且,有侍卫在身边守着,不会出事的。”
既然安氏都这样说了,李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良娣跟着李萌萌出了门。
此番出门,正巧遇上了王家被流放,整个家族除了主子们,其他的下人都被陛下赦免,自寻他路,免去了被流放的下场。
事情是王家主子做的,最后的责罚也该他们来承受,下人们是无辜的,没有必要把他们给牵连进去。
王家一共十几口,手脚上戴着镣铐,脖子上戴着头夹,样子狼狈,脸色惨白,一个个没精打采,像是沙漠里即将要渴死的树苗。
“这样子,只怕还没到流放之地,途中便会没命吧?”李良娣摇头叹息。
李萌萌则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王莹,那个在桃花宴上大肆吵闹,对黎国公主不敬的人,此刻面部上的疤痕越发可怖,瘦骨嶙峋的,哪里还有什么姑娘的样子,更像是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碰巧,送他们出京城的,便是郑文忠,他带着一队人马开路,目不斜视,神情严肃,即便是身后侍卫拿着鞭子,抽打着磨磨蹭蹭不愿走的王家人,他也未曾回头看一眼。
“是个做大事的人,起码没有那些软弱无用的伪善。”才见第一面,李萌萌便对他夸赞一番。
李良娣撇嘴:“那你怎么不说他心狠呢?”
“对囚犯,理应心狠,难不成因为他们现在可怜,就要无视曾经犯下的过错和罪行吗?良娣,你向来都是善恶分明的人,现在说这话,是故意想要诋毁郑副统领吧?”
李萌萌为郑文忠抱打不平,李良娣摸了摸自己的脸,跟着队伍往前走:“哪有,我就是随口一说,姐姐那么激动做什么?莫非是对他一见钟情了?这也太快了吧,刚才出府的时候,是谁说要好好地考察一番的,结果看了一眼就中意了,考察一事想必作罢了吧?”
“当然不行,我也只是说了他一个优点,仅此而已,再慢慢观察一会儿。”
李萌萌耳朵有些发烫,跟着李良娣随着队伍往城门走。
“茗姐儿呢?她不是也被发配了吗?为何她不随我们一起走?”王莹气不过,她都罗到这步田地了,不能让王茗一个人在京城过好日子。
既然圣旨里都说了对王茗的惩罚,她得眼看着王茗落入狼狈之地,否则心里不平衡。
“就是,大人,茗姐儿也犯错了,也被责罚了,为何不见她的身影?”贺氏同样四处搜寻王茗身影,却是落了空,急不可耐的对押送他们的官兵催促,“可不能落下她,陛下的旨意,不能违抗,都是王家人,没有谁能够逃脱责罚。”
王老太爷看了贺氏一眼,懒得再和这个儿媳计较什么,一家子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好争的?他也懒得再管了。
过的好的时候,尚且都不能够阻止她们明争暗斗,现在管还有什么意义?
“祖父,祖母。”就在押解他们的官差出口呵斥的时候,王茗的声音传来,王家人回头,便见王茗同样戴着镣铐和头夹,模样狼狈的走过来。
一家人总算是凑齐了,但是碍于王茗被流放的是三百里,相比王家其他人,境遇要好上许多。
远离京城八百里的地方,那地方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太阳大风沙大,过不了多久,他们这些身娇肉贵的,便会被磋磨的和老百姓没什么两样。
倒是王茗流放的三百里之地,虽不比京城富庶,但至少吃喝不愁,不用历经风沙大寒,条件好多了。
其他几房的一想到这个,就觉得不公,明明不是自己犯的过错,是两位长辈和大房所为,凭什么自己也要跟着受苦?
王茗身为获益的当事人,反而还是王家待遇最好的一个,这让他们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没有再改变现实的可能。
“孩子……”王老太爷唤一声孩子,再也无话可说。
走到这一步,说再多都是徒劳,况且,之前在牢房的时候,辱骂的话,他都已经说尽了,现在他心中对王茗,只剩下歉意了。
这孩子是无辜的,是为了王家牺牲的,也是他太过贪慕权势,才会走到这一步。
赵氏走到王茗身侧:“你身上的毒……”她的声音压的极低。
王茗泪眼朦胧,缓缓摇了摇头,赵氏傻眼了,心中像是有什么炸裂开一般,既然王家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总不能让女儿死了吧?
赵氏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女儿死了,她被流放了,还不如死了呢。
“民妇有冤,民妇有冤!请大人给民妇伸冤!”赵氏不管不顾,对着在前方送他们出城的郑文忠便喊。
“住嘴!这里是你能放肆喧哗之地吗?再不住口,小心刀剑无眼!”
她身侧的一个官差晃了晃手里的剑,赵氏吓得缩了脖子,却依旧对前方的郑文忠报以希望。
王青山,以及王家的其他人都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责怪的望向她,压低声音制止。
“赵氏,你不想活了?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还不赶紧住口!”贺氏趁机对赵氏极尽责怪。
王青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