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兰这话一出来,何家三口的脸色就齐齐变了。
倒不是这话里的有什么机锋,而是薛锦兰对何欣雅的称呼。
众所周知,何文峰与白吟秋的女儿何欣雅此前已经自杀身亡了,现在这个面目丑恶的年轻女人只是白吟秋的侄女白欣然。
何欣雅在被带回方家后,也确实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可现在薛锦兰轻飘飘一句话,就揭穿了何欣雅蒙在身上的假皮,可见方家此前早就将他们查了个底朝天。
何欣雅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刚露出退缩之态,就被白吟秋一记冷眼钉在了原地。
白吟秋冲薛锦兰柔柔一笑:“哪儿就需要道歉了?年轻人爱玩是正常的,也是我家欣雅小题大做了。”
既然被查出来了,再抵死不认只会显得小家子气,横竖现在他们占了优势,只要方家心存顾忌,就算手里有再多把柄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投鼠忌器!
白吟秋刚开始确实是恼恨何欣雅冲动无脑的,但现在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拼死挣一把,没准这事儿还真能成。
要是何欣雅真能嫁给方书闻,那何家就算是彻底靠上了方家这艘大船,以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何欣雅也定了定神,虽然对何文峰跟白吟秋有诸多不满,但不可否认,父母的出现确实给了她更多的信心和底气。
她勾住方书闻的胳膊,故作娇嗔道:“这怎么能叫小题大做?我也是担心书闻才这样啊,我们毕竟是要结婚的,他彻夜不归,我面子上不好看,心里也难受的很。”
何欣雅自以为这番举止十分讨喜,却不知人都是视觉动物,美女这么撒娇弄痴那叫讨喜,丑女这么干就叫丑人多作怪了。
“……”方书闻的喉咙倏地滚动了一下,险些当场吐出来,他烦躁的挥开何欣雅,冷声道,“给我滚远点,自己有多丑心里没点逼数吗?”
方诃平跟薛锦兰脸上也不好看,方书闻是他们最看重的长孙,甚至有意越过儿子们,把敏康交到方书闻手里。
现在自己最疼爱的孙辈被这么个丑女纠缠,偏偏他们还必须暂时忍着,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见何欣雅还要再歪缠,方诃平神情一冷:“有话进去再说吧。”
一行人在客厅坐定,薛锦兰把佣人们尽数打发干净,又亲自泡了壶茶。
“来,喝茶,都冷着脸干什么?凡事好商量不是?”
何文峰却没接茶盏,只冷笑道:“凡事好商量?我看方世侄这态度,可不像是要跟我们商量的样子。”
来之前,他就跟白吟秋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既要给方家压力,却也不能真把人逼急了。
方书闻骤然被点名,大少爷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你算哪根葱,也配叫我世侄?”
“书闻。”薛锦兰瞟了方书闻一眼,语气却并不严厉,“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你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方书闻到底没胆子跟薛锦兰对着干,只能咬牙忍了,只是始终不肯跟何欣雅接触,对何家三口也是避如蛇蝎。
何文峰见状,愈发心中不快:“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薛女士利用我跟吟秋解决了麻烦,现在也该几位给我们何家解决麻烦了。”
他顿了顿:“我要求也不高,让方书闻娶欣雅,以后我们两家好好维护这份姻亲关系,这事就可以抹了。”
方家人险些被气笑了。
这还叫要求不高?
硬把一个丑如恶鬼的女儿嫁进方家,还想借着这层关系,赖在方家身上吸血。
如果这都叫要求不高,那还有几个敲诈犯配被判刑?
“年轻人的事我们不好插手,现在可不流行包办婚姻,再加上书闻这孩子脾气也倔。”薛锦兰心里嫌恶,面上也丝毫不显,“要不这样,欣雅最近就先留在我们家,跟书闻多培养培养感情,其他事等先看看孩子们的情况再说?”
“薛女士,您这么拖着可就没意思了。”何文峰冷笑连连。
大部分时间都显得极为沉默的方诃平终于开了口:“何家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很清楚,奉劝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脸。“
何文峰张了张嘴,他有胆子对着笑容满面的薛锦兰耍横,可在方诃平面前却不得不收敛。
“你手里的证据先不说真实性,就算是真的,我也有办法让它变成假的。”方诃平接过薛锦兰剪好的雪茄,慢悠悠地捻在指尖把玩,他的手指上遍布皱纹,指节也略微有些变形,与他养尊处优的相貌极为不符,“更何况,我猜你那点证据,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应对吗?何小子,你能怎么样呢?跟我打舆论战吗?凭你现在的家底,跟我斗?”
何文峰心脏狂跳:“敏康可是做医疗行业的,要是传出人命官司,少不得要伤筋动骨吧?再说了,真要是破罐子破摔了,乔家的根还没断呢!你说乔知语要是知道这事了会怎么样?”
“你是在拿乔氏吓唬我?”方诃平笑笑,“连乔维钧那个老东西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乔知语一个丫头片子能干什么?”
何文峰脸色一沉:“我手里捏着的东西可比你想象中的多……”
“那就拿出来给老头子我见识见识吧。”方诃平满脸不以为然,转头拍了拍薛锦兰的手,“况且我夫人的办事能力我很放心,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你。”
薛锦兰含情脉脉的望着方诃平,哪怕已经是这个岁数,也不难看出她对方诃平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