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语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刚刚那个问题问的太逾越了,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和祁湛行之间应有界限。
被一纸合约和互利互惠绑定的关系,有什么立场去讨论是在碗里还是锅里呢?
无论是碗里还是锅里,好歹都还有感情牵扯,她和祁湛行……
他们俩人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她垂着头不吭声,祁湛行也不催促,只是眸光沉沉地看着她,看着乔知语脸上不断闪过的纠结神情,看着她从期待和亲昵变得冷静疏离。
男人的目光中的微弱热度也渐渐凉了下去。
乔知语弯起唇角,勉强勾勒出个笑的模样:“我就是随口一问,祁先生别在意。”
她以为祁湛行刚刚那句话是对她的敲打,点醒她越来越放纵和靠近的心。
祁湛行端着茶杯的指节紧绷起来,指背上隐约冒着青筋。
“以后说话过过脑子。”
乔知语愈发尴尬:“……抱歉。”
好在唐驰带着江康成进来的及时,有效的缓解了僵硬了气氛。
“还真让乔小姐猜中了,这小子果然是想跑。”
祁湛行冰冷地目光瞬间锁定了江康成,冷冽地气势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我不喜欢三番五次不长记性的人。”
江康成浑然不知自己莫名其妙当了出气筒,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都在男人冷漠的视线下冰冻了,他瑟缩着掏出内存卡,强撑着辩解道:“我、我没想跑……刚拿到东西就准备来找乔小姐的……”
乔知语冷笑一声,随手端起红茶走上前缓缓浇到江康成头上。
她太了解江康成这种人了,胆小、无能、贪婪、自私,这种人永远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江康成被滚烫的红茶浇了一头一脸,却连哀嚎躲避都不敢,只能打着哆嗦死撑。
“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别拿我当傻子糊弄。”乔知语把红茶杯重重砸在地上摔碎,高跟鞋踩在四分五裂的瓷片上,直到把碎瓷都踩成了大小均匀的块状,才悠悠笑道,“跪过来。”
正值炎夏,江康成却硬生生被乔知语脸上柔和的笑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就穿了条单薄的休闲裤,那些碎瓷片个个拇指大小,跪上去绝对会把膝盖割烂,一个不好伤到了筋骨,还有可能落下残疾。
“乔……”
“嘘。”乔知语打断他的话,食指比在唇边摇了摇,“我对你已经彻底没有耐心了,跪上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围在四周的保镖气势逼人,坐在乔知语身后的男人更是面覆寒霜,江康成心中懊悔不跌,但在这样的情势下,却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勇气,他两条腿颤抖不止,膝盖渐渐弯了下去,重重地跪在了瓷片上。
锥心刺骨的剧痛袭来,江康成忍不住惨叫一声。
乔知语冷眼看着,心中无比快意。
“跪好了。”
江康成趴俯着上身,连忙用双手撑着地面,稳住向旁边歪倒的身体,冷汗涔涔的谄笑道:“乔、乔小姐,我都按您的意思办了,您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乔知语转身坐了回去,伸手指了指那张内存卡:“把东西给我。”
唐驰正要伸手去帮她拿,却被乔知语制止。
容貌绝艳的女人似笑非笑的靠在躺椅上,语气冷漠又玩味。
“让他自己拿给我,跪着给我。”
江康成狠狠地瑟缩了一下,看向乔知语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会索命的恶鬼。
他粗喘了几下,艰难的挪动着膝盖向乔知语靠近,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跟渗出来的血水混成一团,狼狈的像一只只配待在下水道里的灰皮老鼠。
不到两米的距离,江康成足足挪了将近五分钟,乔知语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看着,脸上没有丁点波澜。
江康成惨吗?
挺惨的。
可惨得过前世的她吗?
惨得过前世那个一生都被毁了的乔知语吗?
好不容易捱到乔知语面前,江康成已经精疲力尽,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
他颤抖着手举起内存卡,黑色的内存卡上满是汗渍和血迹,看起来肮脏至极。
乔知语皱了皱眉,正准备忍着恶心接过,一只宛如修竹的手却从旁边伸了过来。
祁湛行一言不发的用纸巾将内存卡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如雕刻般完美的指节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污迹。
“……”乔知语盯着男人的手指,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一会儿警告她,一会儿又撩拨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等祁湛行把内存卡擦干净,十分有眼力见的男佣就把刚刚拿来的笔记本电脑递了过来。
乔知语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挫败的叹了口气,她朝着祁湛行伸出手:“把手给我。”
祁湛行侧过头,眸光轻闪,好一会儿才把手伸了过去。
“明明就嫌脏,干嘛还要自己动手?”乔知语一脸无奈,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他的指腹。
男人体温偏高,乔知语捧着他的手时,只觉得像是捂住了一团火,这团火从掌心一路烧到心底,渐成燎原之势。
乔知语又涩又恼,心里愤愤不已,擦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硬是把祁湛行的指腹都搓红了,纸巾也被蹭出了纸屑,滚成了细细的小条,看起来滑稽的不行。
乔知语:“……”
真的好气哦,连张纸都跟她作对!
祁湛行唇角微弯,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