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沉载了众多期许的府邸,被一阵阵森然密布的寒厉所笼罩,仅有隐隐闪烁着黝黑之色的鳞甲,仿佛还映衬着刀锋鸣镝般的骁厉深沉。
这些堪比一支劲旅的府兵,并是名动宅最后的倚仗,因为他们早也随着这座赫赫威名的天之古府,生死与共,悍不畏死,此刻虽然威猛魁梧,却也被满身沾染血污的颜色所涂,看来这番严峻、酷烈的考验并不是仅有这险象环生的府中还似喋血,府外的腥风血雨也依然的险势凝峻。
孟索已然无惧的在抵受一番风雨的摧驳后,才风尘仆仆的掩面而来,他的身上不但有酷烈深沉的味道,更添加一份难得的坚毅,此刻面对重责苛难的据传府陈玹陌,却依旧不卑不惧,这位有着皇昏庸之名,却号称“不世之皇”的顶尖翘楚,已经把沉吟至今的一丝气度给耽枕,如泰山崩前然色不变的徐徐孤逸,顿时将他那一阵冷诡刚硬的面容,缓缓而显。
“在下孟索,乃名动宅的管事,如今,你们无召令邀请,却不请自来的围剿我括易一室,今日定然叫你们,有来无回。”孟索抛去手执的铁弓,将一身戎装的狠厉洒脱,铿锵不凡且高燃如烈的道,他一眼横扫,巡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顿时他这一番豪言狂语,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威严恐吓,因为这些府兵的悍烈已经震慑了他们这一干人等的胆色,那份纵横沙场的酷烈怎能是这些啸野江湖的人所能体会的,当年名动宅的先辈们激扬豪情,山河万里的浴血疆场,已经铁血丹心,名编了青史,所以这份深寒与紧迫,立刻就仿佛侵入骨髓一般,颤栗而惊怖。
“哈哈,孟索,听闻你出至曾今的祆教一脉,却殚精竭虑的为括易一室卖命,且不是得不偿失,如今你们大势也去,何苦这般不惜身死的再为这不彻实际的地方效命,且非不智而愚笨!”这时北城凌青谆谆善诱的开口道来,竟然想动摇这位统领着这些凝然酷冷却精悍绝伦的府兵的孟索,但他也是小觑了这些强悍、孤傲之人的袍泽情谊,认为所有人并是像他们一样,为权势名利,不惜奴颜媚骨,放下尊严与信仰,或许北城府的没落也是如此,偏偏却不自知,当他挺身而出,想扰乱人心时,难料形势的变化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皇昏庸也留有伏兵,只不过他先行而来,让孑然一身的孤傲,已经在这条荆棘丛生的险峻路上,渐行渐远,此刻北静荒厄的轰然倒塌,已经将这残酷的形势逆转,若不是孟索及时的到来,恐怕括易一室的覆灭已经尘埃落定,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克敌致胜,所以也在劝诫掌握主动之势的孟索。
台场上遭受重挫的袁远肖冷然的看着趁机偷袭的庞子盱,名动宅精悍的府兵围拢过来,恰恰阻止了两人的对峙,但巍巍峻冷的高台之上,却沐染一片严酷的血腥。
忽闻一声惊呼,打破了这堪堪凝聚险态的局势,变得尖锐而阴沉,听其喊道:“铁大人!”
“铁铉横,”孟索虽然掌控了局势,但听到这仿佛噩耗一般的惊闻,顿时严峻的脸上,显出一片阴霾,他们重情重义,当然明白这份难得的袍泽之情,已经占据了毕身的情怀,他颤颤巍巍,如履薄冰的走了过去,那份剥离一切,冷厉却犀利如刀的目光,从这一群包藏祸心的人群中穿梭而过,立刻就引起了一丝咄咄逼人的警觉。
袁远肖与心怀叵测的庞子盱都相互看了一眼,当然发觉了此刻形势的不同,当孟索平静却蓄藏抑制的走上台场来,俯身蹲在铁铉横屹立如山的身旁,不堪隐忍的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果然气丝绝无,已然作古,不禁怒从心来,冷然一瞥,烦恶的道:“你们杀了他!”
庞子盱较为阴险,讥诮的道:“他是力尽而死,我们只不过切磋一番,真正致命的却是袁长老那贯绝凌然的一击,然而庞某也不能免责,不如看看能否可以再行补救吧…”
“补救,”孟索凌然扫了袁远肖一眼,才孤峭决绝闷哼庞子盱的道,“人死了如何补救,不如拿你们的人头祭奠,也可以一慰铁兄的在天之灵了。”
适才发觉铁铉横毙命的下属,也垂泣在旁,这位铁血铿然的悍将突然的逝世,已经在无形之中敲响了一记潸然泪下的紧钟,所以这群隐含血色泪眼的府兵皆沉沉默哀,以郑重、尊敬且马革裹尸一般的节礼,来静默哀送这位为括易一室奉献半生的宿将。虽然孟索与铁铉横同属括易一室,但真正得北静荒厄赏识的仅有这位以铁血悍勇着称的孤峭之人,今番他的逝亡,令这堪堪铁肩一挑的重担落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这般残酷的退让,让他且悲且愤,不禁缓缓站起身来,准备挟怒出手。他们从府外杀到府内来,那份忠勇的悍烈已经高涨,而且急不可耐,随时打算磨刀霍霍的府兵们也俨然悲愤成一群哀兵,他们的情绪已经被铁铉横的逝世所渲染。
“眼下局势如何!”突然北静荒厄撑持住了将近油尽灯枯的身体,开口询问的道。
“先生,”于靳修理了北静荒厄的边幅,往严峻的台场上瞟了一眼,孤冷愤然的回道,“铁大人也然殉职了,孟大人正稳定着局势。”
秦燃也是见过须眉不让,很是英然的金瓠犀,他扶起这位已经成为他们夫人的新娘子,察觉她气若游丝,快濒临随时可以殒命的边缘,并攥紧了拳头,有些沮丧的道:“先生,夫人她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嗯,什么?”于靳突然惊闻,怕北静荒厄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