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以身做气。
南怀瑾在身后一时忘了周遭的一切,沈恩来挡在他面前,即使身处无边黑暗,但是他也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而来凝聚在沈恩来身边的那些气息。
这是以命为筹码,燃烧人体的无尽潜力。他们对面的那名韩军,必须也以命作引,否则,南怀瑾知道,他挡不住。
但是,他会不会做出和沈恩来一样的选择?有没有堵上性命的必须拦下?
他有!南怀瑾感觉到对面凝聚的气息,这名韩军,他终究是低估了他。拼尽全力,也要将他们拦下,哪怕从此再也不能握剑。这是一名士兵的底线。
然而,预想中双方的全力一击没有碰上,中间杀出一个身影。
沈恩来心下一沉,她以为是南怀瑾,然而,那人的身影……是之前帮他们的那名“韩军”,或者更应该说是鲁国奸细。
那人插出来,挡在了两人之间。而韩军在看见他的瞬间,竟是收了手,全力一击的状态下,贸然收手,反噬之力几乎可以重伤他。但是他还是停了下来。
沈恩来的破空掌侧过,打倒了远处的帐篷。
“噗——”伴随着韩军吐血的瞬间,那名“鲁国潜伏人”冲着沈恩来他们吼道:“快走!”
单膝跪地的韩军望着他,眼睛里在夜幕中似乎泛有火光:“恒齐,你——”
恒齐忘了他一眼:“我是鲁国人。”单单一句话,立场鲜明。
随即他架住南怀瑾,同沈恩来逃向丛林。
喧嚣在身后穷追不舍,但是被唤作恒齐的男人似乎对这片丛林很是熟悉,他待着沈恩来他们在里面穿梭,最后拉出一根被隐藏的树藤,三人爬上山腰上的一个山洞内。山洞被藤蔓所遮挡,若非恒齐牵领,夜幕之下,沈恩来完全无法发现。
韩国士兵搜寻的声音在下方响起,随即慢慢走远。
“我们得在这里躲一会儿,你俩都有伤,走不远。下去会被追上。”恒齐压低开口,简单说清楚了做此的缘故。
一切喧嚣都远离而去,静下来,沈恩来才真正打量清楚面前的人。
韩国和鲁国邻近,子民在长相上并无太大的差异。这也是鲁韩两国奸细一直无法决断的原因之一。
恒齐同之前那名韩军看似相熟,而埋伏的那四名韩军,绝非韩国普通士兵。那恒齐……这人约莫20多岁,并不年长,若是如此年纪已经能够接触到韩国将领高层,此人不可小觑。
“你们是哪个军营?”恒齐率先开口。
“我们随讯王殿下出兵支援洛城。”沈恩来答道。
“不知道小哥是哪方暗探?”南怀瑾问向恒齐。
“我?我不属于军营,我是宁县人。”
“不属于军营?”沈恩来和南怀瑾不太明白恒齐话中的意思。他们虽对军营内部,暗探的密事不清楚,但是大概的他们也有所了解。
不同军营和将领都会培养自己军队的暗探,因为身处边境,两国摩擦很是平常,若有暗探在,很多挑衅便可提前预防。暗探内部规则严密,因为一旦成为暗探,身份的秘密在一方面也和性命脱离不开。而暗探传递信息的绝对忠诚,甚至会成为战局胜负的扭转因素。
恒齐不属于军营,那他如何成为暗探?又如何会吹暗探之间的哨音,作为宁县人更如何会出现在韩军内部?
“我自幼就被祖父送去了韩国。哨音也是他教我的。他曾经是暗探。但是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军营。因为到现在为止,遇到你们之前,我还没有为鲁国传递出任何讯息。”
“你——”沈恩来还想问,却被恒齐打断。
“先出去吧,等到天亮就不好隐蔽了。”恒齐说完便往外走,在前方引路。沈恩来和南怀瑾见状只得跟在身后,将疑问暂时封存。他们也清楚,待回到宁县,多的是时间问,而如今,若是不抓紧走出树林,能否活着回到宁县都是一个未知数。
恒齐熟悉的不仅仅是树林,周遭所有路径皆是如此。恒齐带着南怀瑾他们穿过的皆是小路,若非有恒齐牵领,沈恩来觉得自己早就绕晕在了里面。
在恒齐这个“活地图”的帮助下,沈恩来和南怀瑾比预想中更快地脱离了危险地。宁县在远方隐约现出身影,沈恩来和南怀瑾心中松下一大口气,南怀瑾身上有伤,沈恩来不愿耽搁,加快步调,身侧的恒齐却渐渐慢了起来。
沈恩来偏过头望向他,天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半边脸毛绒绒。久别归乡的喜悦和急迫,沈恩来却半分没在他的脸上瞧见。他很静,很静。静得就像是要去吃午饭那般平和。
恒齐这个人,身上有太多沈恩来看不透也摸不透的地方。但是他救了沈恩来和南怀瑾是事实,他是同胞。
“南副将他们回来了!”站岗的远远瞧见沈恩来等人,便大呼将消息传回。温行兴因为此事这些时日操练十分玩命,派出去寻人的探子回来时一无所获,整个军营都焦躁不已。现下人平安归来,所有人都能暂时松一口气。
恒齐在进入军营前已将身上的韩军服侍脱下,只留内衫和绒裤。沈恩来正想开口让他去找见冬服披上,毕竟这样的天气下,只穿这点,扛不下去。
“你们已经安全到达了,我要去趟宁县,我得去回报。”恒齐没有和沈恩来他们一同进入兵营,他提到“回报”,沈恩来猜想,他的上线就在宁县。沈恩来瞧见他的模样,怕是劝不下来。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恒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