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又是开学的日子吧?”
小茶铺上一个穿着青色大褂的中年男子喝着茶水,眼睛时不时往不远处,恢弘典雅的建筑物投去目光。
那栋建筑物上方的牌匾在阳光的映射下灼灼生辉:鲁国太学。
而在门口,但凡路过皆不得不注意到的,立着的一块大碑,上面刻着:
太学,乃读书之地,无尊卑贵贱,无男女之差。
愿我太学学子,不忘为求今朝稳定,所埋葬的先辈白骨,不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初心。
“可不是,今儿个又热闹了。唉,说到这儿,我家那小子,考了三年了也没考上太学。你瞅瞅那些少年,都是咱大鲁朝的希望啊。”
另一个浓眉大汉说完那段话直接将面前的茶碗端起一口喝尽,他伸长了腿,半卷的裤腿上还沾了些许泥土。
“王哥,你家老大还没考上啊?那你还每年都来这儿看,不嫌膈应。
要我说,没考上也没啥。现在太学不像是始祖那时候了,我听说啊——”
说到这儿,坐在一旁喝茶摇着纸扇的中年男子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那个浓眉大汉。
“东城门那家的小霸王,今年就被弄进太学上课去了。”
“你说的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兵部侍郎三儿子?”
另一个人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可不是,去年花灯节,你在场不?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他连莲子的莲字都写错了,能考上太学?”
“别说了,我听说啊,他进的还是三班。唉,现在的太学啊……”
沈恩来站在太学门前,望着自己手上的入学通知,‘太学一级六班’。她一袭紫青色长衫,细长的秀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盘在身后。太学每年开学都是九月,太阳还没彻底偃旗息鼓,沈恩来抬手擦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清凉的酸梅汁,一文钱一碗啦。”
一声娇软的吆喝声传入沈恩来的耳里,她下意识望过门前的槐树下支了个小摊儿。沈恩来抬脚朝着小摊走去,姑娘远远看见她,脸上先扬起了微笑,沈恩来有些心颤,姑娘的眉眼弯成了月牙,沈恩来莫名想起了元宵,那一个个看起来软软糯糯,吃到嘴里却让心底也泛起一丝儿甜。这个姑娘莫名让沈恩来想摸摸脸,看看触感是不是和元宵一模一样。
“小姐,您要来一碗吗?”
走近了听,姑娘的声音越发甜美,也让沈恩来更觉得口干。
“恩,来一碗。”沈恩来一边开口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一文钱递过去。
‘元宵’接过钱递给沈恩来酸梅汁,沈恩来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饮尽。酸梅汁并不酸,偏甜口,但是入口却有酸梅的香气扑鼻而来,熬汤的人看来有些功夫。
“再来一碗!”
沈恩来将手一扬,碗顺势递了过去,而‘元宵’微微张开了嘴,一双圆目瞪得大大的,显然还没从沈恩来的一系列动作中反应过来。一直到沈恩来挑了挑眉,将碗再往前递了递,‘元宵’这才‘哦’了一声,慌忙接过空碗。
沈恩来摸荷包,又掏出一文钱,还没递过去,‘元宵’的声音就阻止了沈恩来的动作。
“不要钱了,这碗给你免费续。”像是怕被别人听了去,‘元宵’的声音放低了去,沈恩来觉得好像有人在挠耳朵一样酥酥的。
“不收钱?你这续碗不收钱?”沈恩来倒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卖家。
“嘘,就你不收钱,姐姐长得好看。”
‘元宵’这番话说得沈恩来脸上止不住地笑意,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最大弧度的微笑,冲着‘元宵’挑了挑眉。
“行,不过这钱你还是得拿着。我这人对于世间之美也心有爱护,你把钱拿了收摊回家,好生歇息。”
沈恩来这次从荷包里摸出的就不是一文钱,而是整整一两碎银,足够买小姑娘这一壶酸梅汁了。
“不用,谢谢姐姐。我还得在这儿等我哥哥呢。”
‘元宵’伸手,将沈恩来的手推回去,沈恩来看她确不是假意推脱,也不再坚持。只是心里对这姑娘的好感,又上升了几个度。
“姐姐,你也是今日到太学入学的学子吗?”
“嗯,你哥哥也是?”
“是!”讲到这儿,‘元宵’扬了扬头,脸上带着笑意,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自豪。
“我哥哥今天入学,他可是太学一级六班的哦。姐姐,你呢?”
“好巧,我也是。”
“真的吗?你,你,你也是?”
‘元宵’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沈恩来,沈恩来笑笑,两手在胸前相合,随即拱出作揖。
“幸会,我乃太学一级六班,沈恩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沈恩来的礼节让元宵有些不知所措,她窘迫地挠了挠头,连忙摆手,脸颊泛起红晕。
“别别,我,我叫南怀云,我哥哥叫南怀瑾。我家里人唤我暖暖,姐姐你若是不嫌弃,也可以这样叫我。”
沈恩来所做的礼节是学堂私塾都会教导的,学子之间打招呼常用的拱手礼。她看懂南怀云的羞涩,反应过来南怀云应该是见过这种礼节,但是她并不知道怎么去做。这姑娘看来没入学。不过沈恩来没有出声,她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啊,暖暖。”
“姐姐,你好厉害啊,我哥哥说太学里面按照名次排班,从六到一,最好的就是六班。”
南怀云的话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