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做到,绝不拖泥带水。
顾景为当真把水月寺给拆了。
那些姑子哭着喊着像是在表演毫无技术含量的床戏喊着不要不要。
晚青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手叫嚣,“要要!就要!”
水月寺被推了一般,那些尼姑们哭不动了,晚青也喊不动了,顾景为从旁看着累蔫了的她宠溺一笑,“走,哥带你回家。”
一句看似平淡的话,撞击着晚青的心窝。让她觉得这一趟为了母家入宫,所有事都是值得的。
回了顾府,顾峥、小玉氏和佘太君都去了宫中参加穆修齐的丧礼。(真奇怪,这一家子怎么天天都在参加丧礼。滑稽脸(*^▽^*))
顾景为绸缎庄新到了一批货,忙着要走。
晚青拉住他,“哥,二姐还在宫里。”
顾景为拍了拍晚青的肩膀,“你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舒然的事,再想法子。”
不知怎地,从顾景为提及顾舒然的语气中,晚青听出了几分从来不曾有过的嫌恶。
后来顾景为又问晚青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绸缎庄看看,晚青说自己很累,便拒绝了他。
回到自己的居房,简单吃了两口点心,便唤从前的婢女来问她离开的这几个月家中一切可都安好。
婢女说一切都好,又忽地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三夫人从清雅居搬出来,和二夫人一起住在了芙蓉堂。”
这两个人暗地里水火不容了这么些年,能住在一起去也算是个奇迹。
不过晚青自入宫前,刘氏已经有变好的趋势。说不准顾潇盼的死当真令她幡然醒悟,再不是从前那个尖酸刻薄的老绿茶了。
“她们二人同住,是爹的主意?”
“不是。”婢女摇头,“是三夫人跟老爷提及,老爷和大夫人都许了的。”
晚青越听越觉着稀罕,左右许久已经未曾见过她二人了,便动身前往芙蓉堂准备给她们一个惊喜。
刚到门口,正准备敲门时,晚青被房间内传来的一声瓷器砸碎声吓了一跳。
“茶水我一向只喝七分温的,多一分烫嘴少一分寒唇,你故意装傻吗?”
这声音......是小玉氏?
紧接着,刘氏谦卑的声音接踵而至,“你起得晚了些,这茶便置凉了。我再去烹过就是。”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起晚了?”
“没......没有......”
晚青立在门口都听傻了。
怎么她二人仿佛交换了灵魂一般?
从前温柔似水的小玉氏如今变得咄咄逼人。
从前咄咄逼人的刘氏如今变得唯唯诺诺?
这是啥情况?她俩对穿了?
后来里头又吵闹了两句,刘氏捧着碎了的茶盏红着眼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撞见晚青后,她眼底的欣喜是发自内心溢出来的。
“青儿妹,你回来了。”
晚青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刘氏仔细打量着晚青,频频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甘霖娘总惦记着你......”
“你罗里吧嗦的在门口跟谁说话?还不快去做你的本分事?”小玉氏快步赶到门前,在看见晚青后亦是震惊,“呀,青儿妹回来了?快!快让三娘好好瞧瞧。”
她一边将晚青往房内拉,一边催促着刘氏快去重新添了茶水来。
再见到小玉氏,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
惯爱素色的她如今也穿起了玫红艳色,从不佩戴首饰的她如今更是珠翠满头。
这些外在的东西都不紧要,紧要的是,她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
与从前人前人后的唯唯诺诺不同,如今的她挺胸抬头,趾高气昂,自信十足。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表现出对晚青的亲昵,还嚷嚷着要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膳。
晚青却拒绝了她。
她道:“你回家是喜事,老太君和你爹娘见着你肯定欢喜疯了,一桌子好菜庆贺一下,原是应该的。”
庆贺?
她自己的女儿还在宫中受苦受难,她居然要同自己庆贺?
晚青实在拿捏不透小玉氏在想些什么,于是尴尬一笑,回绝道:“三娘,您是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吗?皇上遗躯奉回昭都,举国同哀,何喜之有?”
“这......”
小玉氏想要解释,但她还没开口,晚青已经走了。
于廊道上,晚青碰见了新烹了茶回来的刘氏。
刘氏赶路火急火燎,像是有鬼在她背后追她,“甘霖娘,你急着作甚?”
刘氏苦笑,“给你三娘送茶去。”
“你在怕她?”晚青从刘氏闪烁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恐惧,直言不讳道:“不是三娘一向怕你吗?如今是怎么了?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儿,得爹惩罚了?”
“没有。”刘氏果断否认了晚青的揣测,可对于她为什么要对小玉氏毕恭毕敬却闭口不提,“茶要凉了,我赶着去给你三娘送去。等闲下来了,甘霖娘再跟你闲聊。”
她走得很快,裙角卷起一阵狭促的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从刘氏和小玉氏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晚青想知道事情的隐情,便只能寻伺候在芙蓉堂的下人来问。
她命人偷偷寻了芙蓉堂的婢子来房中见她,开腔就问出了自己的不解。
那婢女搪塞了两句得了晚青训斥,心惊之下只得说出实情。
“三夫人的性情,是在二小姐入宫后的几个月开始大变的。起初只是要求搬到芙蓉居去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