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随小玉氏的巴掌贴在顾舒然的脸上而响起。
顾舒然的眼底没有半分错愕,仿佛这一巴掌她早已料到,并非是意料外的事儿。
“你是先帝的女人,怀过先帝的孩子!你从宫里出来,就该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完了!你却还和理亲王勾搭在一起?让旁人知晓了,该如何骂咱们顾家家风不正,出了你这么个狐狸精!?”
“你很在意我没了穆修齐的孩子,是不是?”
小玉氏微微一愣,“你......那也是你的孩子!我是你娘,我怎会不在意?”
“你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孩子是不是我的,你在意的是在这个顾家你如何才能抬起头。你在意的永远都是你自己。”
“你胡说,我......”
“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对待二娘的?”顾舒然截断了她的话,“你为何要搬去芙蓉居,你私底下跟人都说了些什么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在宫中受苦受难的时候,全家人都关心我过得好不好,只有你关心的是我这一胎能不能得男!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娘,你配吗?”
激烈的争执没有换来小玉氏的反省,反倒将她气得面色青白相接,“我告诉你,这些浑话你可以与我说,但是浑事你不能做!我身为顾家的妾,就得为顾家周全!我不允许我的孩子做出任何摸黑顾家的事!一件事都不可以!”
顾舒然冷笑,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小玉氏,“我觉得你好可怜。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活明白。我也很庆幸,很庆幸从小到大在你这个母亲的教导下,我还能有活出我自己的勇气!老天爷让我在那时候觉醒,便是告诉我,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任何人都不能拦着我!”
“你的路?你的路是什么?你的路便是去睡你丈夫的亲弟弟?你的路便是当一个不要脸面不要名声的烂女人?你的路便是偷摸敲开人家家的后门,然后赶着扑着去人家床上脱衣服吗?你那是什么路?青楼的ji女都比你的路走得宽!”
“我的路该怎么走,不用你指指点点。”顾舒然抚着自己的小腹,笑意不减,“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穆婉逸打掉的,是我自己不想要他,自己打掉了他。”
“你说什么!”小玉氏的脸庞被震惊和错愕所占据,她后退了两步,足下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你知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你怎能如此做?你这和杀人有何区别?”
“他不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他活着就是我的羞耻柱,他不能活着。因为他的存在,我会让我无时无刻不想起昔日我为了活下去而讨好穆修齐时,我自己是一副多么下贱多么恶心的模样!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我知道他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顾舒然漫步走到小玉氏身前,沉声道:“他对你而言,意味着你在爹面前的脸面,你在大娘面前的底气,你在二娘面前的筹码。意味着从此以后你就再不是从前那个罪臣之女,而成了顾家的功臣!你一直在盼着的,不就是有这么风光的一日吗?只可惜,现在没了。不止现在没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也不会有风光的日子!”
顾舒然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小玉氏的痛处。
并非是因为她说的话伤了自己,更多的,则是因为她说出了实话。
说出了这么些年小玉氏自己都没有办法去直面的自己的内心。
这日的争执,在顾舒然指着门口冲小玉氏说出了一句‘滚’后戛然而止。
回房哭了一夜的小玉氏并没有想通自己这些年到底是不是欠了女儿什么,她唯一想通的,是女儿成了今日这模样,一定同穆佩勋脱不了关系。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打掉自己腹中的孩子。
所有人做所有人都是需要理由需要动机的,尤其是在做这些旁人听来看来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时候,就更需要和离的逻辑,或是给予她做这件事动力的人。
那个人,必然也是穆佩勋。
顾舒然可以为了穆佩勋亲手杀掉自己怀胎七个月的孩子,那足以说明她对穆佩勋的爱,并非小玉氏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
既然劝不住,小玉氏要想阻止他们二人,便只能从旁的地方下文章。
她去理亲王府找过穆佩勋,可是穆佩勋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后来索性合上府门不再见她。
小玉氏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她怕顾峥和贺氏他们知道了,她怕他们怪她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
她绝对不能让顾舒然和穆佩勋在一起,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些年的贤妻良母人设有一丝一毫崩塌的可能!
绝不。
所以最后,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小玉氏想到了一个‘妙招’。
男人看重女人,喜欢的能是什么?
才情、气质亦或是出身?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于穆佩勋那样什么都有的人来说更不是重要的。
那么重要的,便是女子的容貌。
如果顾舒然那张漂亮脸蛋没有了,穆佩勋还会对她钟情于此吗?
到那时候,顾舒然即便再不想和穆佩勋分开,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反正顾舒然已经嫁过一次了,且还是嫁入了宫中。她这一辈子再嫁给谁都会为人诟病,还不如安安稳稳的将她养在家里。
顾家的财力,足以养活她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小玉氏这一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有顾峥这个丈夫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