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弈秋和晚青双双痊愈,是一个月后立秋时节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穆弈秋本意是让晚青住在宫中,彼此修养之时还能常见面,但晚青却不依。
“我是离宫的后妃,没名没分的好端端又住进宫里算是哪门子事?不若等你病好了,下了册封的旨意后我再回宫罢。这段时间,我也想好好的陪陪家人。”
但凡晚青所述,穆弈秋便没有不依的。
回到家后的第二日,宫中的人便将那七块免死金牌送到顾府上。
晚青将这七块免死金牌给了家中除了自己外的每一个人,众人一脸惊诧问此举何意,晚青道:“这是秋秋的意思,是他执意要将这东西给你们,说是迎娶我的聘礼。”
一大家子的重点,霎时从免死金牌转移到了‘迎娶我’这三个字上面。
“你何时答应皇上的?快细说说。”
“这再入了宫,中宫之位空缺,青儿你定然就是皇后了。”
“可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咱们顾家出了皇后,是极荣耀的事儿。”
“可不是说?依皇上如今对青儿的盛宠,来日诞育一儿半女的,定就是储君了。”
面对这些七嘴八舌的喜悦话,晚青没说什么,只是笑。
这一日,顾舒然在得知晚青与穆弈秋重归于好后,晚些时候赶回家中庆贺她。
姐妹二人对坐内寝,顾舒然说不出的喜乐溢于眼角眉梢,“这便好了。如今看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也不必再为了些不重要的小事畏首畏尾的,便是极好的事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敢再次做下这样的决定,说到这,还得多亏二姐你。”晚青轻轻攥起顾舒然的手,“那日你与我说的那许多话,日后我细想,倒听进去了许多。”
在攥起顾舒然手掌的瞬间,她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眉头蹙起。
这样微小的动作被晚青看在眼里,于是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顾舒然连忙答没有,而后十分慌乱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晚青察觉不妥,一把挽起了顾舒然的袖子,才见小臂上有几处淤青,泛着淡淡的紫色,瞧着瘆人。
“呀,这是如何得来的伤处?”
顾舒然将袖子甩下来遮盖住伤痕,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是无意中摔伤的,不碍事。”
摔伤?
哪里有摔伤会落下这样分散不匀的淤痕?
依晚青瞧着,那分明是被人责打而落下的伤。
“二姐,你与我老实说,这伤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说的便是实话,当真是我自己不小心......”
“二姐若是再扯谎,待夜爹爹回来,我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别.....别跟爹爹说......”顾舒然见晚青要将此事告诉顾峥,旋即慌了神,“这伤......”
晚青凝眉,“是四王爷打得,对不对?”
“不是,不是佩勋。”顾舒然连忙摇头,又怯懦道:“是我与芷兰起了争执,被她......”
“岂有此理!”晚青伏案而起,怒不可遏,“你是正妻,她是妾,她怎么敢与你动手?四王爷也不管吗?”
“我没有告诉佩勋。”顾舒然拉了晚青一把让她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着左右我往后还要和芷兰相处下去,若一时不隐忍将此事闹大发了,往后难堪的还是彼此。”
这口气,顾舒然能咽下去,晚青定然咽不下去。
在她眼中,顾舒然的柔善好欺便是她最大的软肋。
她不懂得奋起反击,就永远都会被人欺凌侮辱,妾室压在正妻头上,成何体统?
顾舒然见晚青有些暗怒,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自己府上还有事便先走了。
后来的十来日,顾舒然都没有再回过顾府。
晚青亲王府寻她,她也不过匆匆与她见上一面,便寻个理由打发她走。
晚青愈发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着一日舞舞离府去采购物什,晚青命荷洛将她带回了顾府。
她问舞舞顾舒然在亲王府到底过得如何,舞舞起先搪塞不肯说,后来在晚青的一再逼问下,她才打开了话匣子。
“自打小姐嫁入王府后,就没过过一日好日子。成婚当日,王爷便宿在了周氏那里,连小姐的盖头的没有接。后来的几日,王爷在小姐这儿宿了一夜,跑到周氏那厮房中便不出来了。”
“小姐本想着大家都是伺候王爷的,也便不需要吃这些莫名的醋,于是事事隐忍,也不与王爷说。但哪料到王爷却越做越过分。他头先里对小姐还有几分面子上的情分,可后来,渐渐的就疏远的不像话。”
“同桌而食,小姐晚去了须臾,那周氏就已经开始在桌上伺候王爷用膳了,全然没有将小姐放在眼里。而对于此,王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从不深究。”
“有一次,周氏和小姐起了争执,那事明明是周氏的错,可是王爷知道后却说小姐没有容人之量,没有做正妻应该有的大度。那周氏一味就知道哭,王爷见不得女人哭,便去安慰周氏,将小姐一人晾在一旁。”
“小姐手腕上的伤,便是被周氏故意刁难,磕碰在桌角上形成的。妾室本该日日去正式房中请安,可那周氏却从来都不去,平日里见着小姐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全然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晚青越听越气,怒道:“她怎么敢如此?”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常还笑小姐是庶出的身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