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穆弈秋又使出了看家本领,缠着晚青要听她给自己讲故事。
晚青打着幌子敷衍他,“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五皇子头秃了。小和尚去五皇子头顶照镜子,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
穆弈秋兴奋地鼓掌,“哇!晚晚讲的故事好好听哦!!”
他才不在意晚青到底讲了什么。
这两日薛仁病重,皇帝将大理寺的部分职务担子压在了顾峥身上。
顾峥忙碌起来,顾府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听说薛府着火是为**,更是人心惶惶。
佘太君腿脚不方便走动,贺氏今儿一早就离府,此刻估摸着无人回来晚青房中寻她。
穆弈秋袖口里备下了mí_yào,只等神不知鬼不觉间将晚青迷晕,再次好好儿翻找她的闺房。
他动作隐秘将mí_yào粉末从袖口里抻出来捏在掌心,而后握着拳头对晚青说:“晚晚,我给你看个东西,可好玩了~~”
晚青才不好奇他能拿出什么好玩的东西给她看。
想着多半是从哪儿抓了个小虫子要吓唬自己,心底旋即生了几分警觉。
穆弈秋冲晚青摊开手掌洒出mí_yào的瞬间,晚青的房门却开了。
顾景为欢喜喊了一声,“妹子!今儿咱家绸缎庄进了两匹新料子,哥带你去瞅瞅!”
晚青循声望去,兴奋起身去迎顾景为。
她动作急促,衣裙夹带起狭促的风,将穆弈秋已经撒出去的mí_yào粉末吹了他满脸......
兄妹俩寒暄了须臾后相约往绸缎庄去,回头却见穆弈秋头趴在桌案上已经睡沉了去。
顾景为凝眉看他,纳闷道:“他怎睡在这儿?”
鬼知道......
叫了两声叫不起他,晚青便吩咐下人将他抬回自己房中去,而后搀着顾景为的手臂有说有笑地离了府。
*
顾家的绸缎庄名曰‘流光阁’,一年四季供的都是贵价时兴料子,深得昭都有头有脸的官贾之妇青眼。
这是晚青穿书后头一次来到自家的铺头。
从前逛街的时,只觉得这地界阔气,却从来没有进去瞅一瞅。
哪晓得入内后竟另有乾坤。
整四层楼,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每一样款式的衣裳都有一妙龄女子穿戴整齐,含笑立在一旁,与商场里的那些假人模特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流光阁的这些模特皆是真人,举手投足见灵动绰约,更能激发人的购买欲。
顾景为与晚青甫一入内,店中伙计便围拢上来。
“新送来的东珠水纹衫在何处?”
伙计躬身赔笑指着楼上,“顶楼溢彩殿里置着,爷您没瞧过将最好的样式留下,咱们哪儿敢取出来售?”
至顶楼溢彩殿,门口有一红杉女子背对着众人娉婷而立。
她身上穿着的便是此批东珠水纹衫中上乘的一件,和楼下那些着衣女子一样,同也是流光阁请来的‘模特’。
闻听动静,女子缓缓转身,在瞧见女子容貌后,晚青不由心尖一颤。
她好美。
殷红色水纹长裙上披着东珠衫,微微露出肩头,如雪玉肌更盛刚褪壳的鸡蛋白皙。
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用方巾松散扁起,顶配一直样式素简的碧玉簪,相得益彰。
黑玉般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透着一丝寂寥脆弱,低垂的睫毛宛如一把团扇,尾端俏皮翘起。
高挺小巧的鼻子是如雕刻过般的精致,薄薄的嘴唇若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她含笑,欠身向众人福礼,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论美貌,她是不及晚青的。
但那娇媚妖艳的气质,很难不让人将目光凝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
晚青为女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此刻的顾景为了。
他似看痴了般盯着女子,忘了吩咐她免礼平身。
晚青咳嗽两声,用胳膊肘杵了顾景为一下。他这才回过神,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可是桂荣新请来的裳戏(模特的意思)?”
女子倩笑颔首,嘴角的牵动仿佛将顾景为的魂都勾了去。
他自有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又年少有为家财万贯,少不了fēng_liú。
见他走到女子身前淡淡吸了一口气,便开始撩拨女子,“姑娘身上奇香,用的是何香膏?”
女子面若桃红,娇羞摇头,“并未。”
软绵如云雾的声音勾住了顾景为的心,他上下打量女子一眼,敞怀笑道:“这衣裳衬你,便赏给你。”
女子受宠若惊,摆手拒绝,“不......这怎能成?这衣裳价值千金,我怎能要公子如此贵重的东西?”
嘴上说着拒绝,但手却紧紧攥着袖口。
晚青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笑笑没说话。
“无妨。”顾景为问她,“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将头垂的很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我叫夏春天。”
顾景为复念了一嗓子,和煦笑着,“夏春天......倒是个极有趣的名字。”
看顾景为那样,八成是被这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给迷住了。
夏春天......她咋不叫夏冬春?华妃咋不赏她一丈红呢?
贱人就是矫情.......
嗯?等等!
夏春天?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晚青大脑飞速运转着,努力回想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
不多时,原着的情节在她脑海里过了个遍。
亲娘咧,这夏春天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