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然能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绝望颔首,吐出一个‘是’字。
所有人都在夸她懂事,夸她以大局为重,颇有佘太君当年沙场骁勇杀敌的气魄在,当为女子中的豪杰。又千叮咛万嘱咐郎中一定要细上加细,不可伤着她。
可是她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不想当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的战士。
她躺在榻上,小玉氏与榻前紧紧攥着她的手,她说‘你别怕,娘会陪着你’。
顾舒然却并未理会她。
全家人都守在她身旁,目光关切焦急看着郎中施针的情况。
针入一分,痛增数倍。
而**上的痛,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不明白,自己于这个家而言到底算什么。
在母亲心中,自己难不成只是她用来讨好顾峥与贺氏、用来报恩的工具?
那么于顾峥与佘太君而言呢?
倘若今日躺在榻上的人是晚青,便是晚青说破了天,他二人也不会同意让她去试针吧?
顾景为可能还会豪气万丈的说一句,‘五皇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哥万贯家财全赔给皇帝就是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青儿妹有危险受委屈。’
他一定会这样做,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
顾舒然如是想,于是她借着银针入颅的痛楚,泪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