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刘氏都没有见到顾潇盼的影。
直到寻回了庑房,才见她脸颊红红的坐在梳妆镜前涂抹药膏。
她一见到刘氏满腔的委屈便积攒不住,哭啼撒娇道:“娘!你看顾晚青把我给打成什么样了?”
刘氏手里捧着的花瓶是要送去给佘太君的,她将花瓶暂时放在桌案上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浮汗,问道:“好端端的,她打你干什么?”
顾潇盼对着刘氏也不藏着掖着,索性说明了原委,又气闷道:“我又没说她顾舒然什么,再说了,我即便说了什么跟顾晚青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哪儿都有她?”她用力击案,咬住后槽牙鼓起了腮帮子,“她就是故意的,专登要和我过不去!”
“你那是自找的。”刘氏一边替顾潇盼上药一边有些不豫道:“舒然也是为了咱们顾家才落得今日这地步,她心里本就不快,你招惹她干什么?往后莫要惹是生非了,还嫌咱们母女俩不够不受待见吗?”
“哎呀,娘!”顾潇盼一把拨开了刘氏替她上药的手,碎碎念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畏首畏尾的,一点也不像你的脾气。你女儿都被人打到脸上了,你却还要嚷嚷着叫我忍忍,怎么忍?今儿她敢打我的脸,明儿还不得骑在我脖子上去把我当个马驹使唤?咱得想个法子,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刘氏冷笑,“厉害?你能有多厉害?你要是厉害,早就哄得你爹和老太君服服帖帖的,哪里还会沦落到这田地?”
她不再理会顾潇盼,端起花瓶就要走。
顾潇盼拦住她,不依不饶道:“不成不成,你得帮我!你法子多,快帮我一起想想,怎么能把今日的屈辱从贱人那儿讨回来!”
“你安分点,别再添乱了。我赶着去老太君房中,你上好药就去小厨房帮忙准备晚膳。今儿你爹临出门特意点了芦笋煨鹌鹑,那菜费火候,得早些准备下。”
说完这一句,刘氏推开顾潇盼,芬膊换鼐腿チ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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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膳的时候,顾潇盼并未出现。
她上不了桌,总和刘氏在一旁伺候着。
晚青倒奇怪。
她受了打,本该舔着脸横在顾峥面前晃悠,让顾峥问她伤是怎么来的,以此好借机说道自己的不是。
她不出席,实在可疑。
后来晚膳快用完的时候,才见顾潇盼姗姗来迟。
她将头埋得很低,刘氏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惊讶,小声同她嘀咕着什么。
晚青瞄了一眼,就知道这母女二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用完膳,顾峥起身欲离席,顾潇盼上前帮忙收拾的时候故意在顾峥面前跌倒,得顾峥下意识搀扶了一把。
她扬起面,左右脸颊肿的老高还有些许的溃烂,着实把顾峥吓了一跳。
“你这脸是怎么了?”
顾潇盼畏缩着别过脸去,口中喃喃道:“没......没什么......”
贺氏觉得不妥,起身将顾潇盼的脸扭了过来,这下众人才看见她脸上的‘惨状’。
她面颊隆起很高,上头遍布红印,隐约还能看出是巴掌的痕迹。
“这是挨了谁的打?”
旁人冷眼瞧着没多说话,顾潇盼楚楚模样,泪眼婆娑哭了起来。
“我本不想说的,娘叮嘱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
“潇盼!”刘氏呵斥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莫要乱说话!”
“我乱说什么呐?”顾潇盼捂着烧红的面颊,抿唇看向晚青,“青儿妹她打了我,娘不替我做主就算了,倒只会一味让我忍着忍着,我要忍到何时?被她打死才算完吗?”
巴掌是晚青扇的,脸也是晚青踹的,这些都不假。
可晚青知道,她下手的力道绝对不会造成顾潇盼这样重的伤势。
至于她的伤到底怎么来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事情已经摊在了众人面前,顾峥免不了要问及原委。
在得知是顾潇盼对顾舒然说了不该说的话后,佘太君闷哼了一鼻,用眼尾睨着顾潇盼数落道:“那便是你嘴上没个把门的,该打!”
顾潇盼愈发委屈,涕泗横流,“纵然是我错,可我也不是有心的。青儿妹也不该对我下这般重的手吧?”
晚青冷眼看着她并不言语,倒是顾舒然先看不下去了,开腔替晚青辩解道:“青儿妹哪有对你下如此重的手?”
“二妹是护着她?”顾潇盼反问,“你莫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打没打我,你就说你瞧没瞧见?”
“你......”
顾舒然是个不会说话的性子,可她又不想出卖晚青,所以只得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见她那样子,顾峥就知道确实是晚青打了顾潇盼。
顾峥和贺氏再宠着晚青,她动手打人将人伤至此也是不对。
女孩子家,这般粗鲁如何能成?
顾峥不忍心责罚,只对晚青皮痛肉不痛的训斥了一句,“她再有错,你也不能打脸呀。”
贺氏附和道:“就是,脸面是要拿出去见人的,你下次换打旁得地方也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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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青险些没被贺氏这句话逗得笑出声来,她懒得看顾潇盼继续唱戏,又见刘氏没有煽风点火,便云淡风轻的应了句知道了,准备了了此事。
可顾潇盼不依不饶,哭哭啼啼个没完,“哪里又只是打了脸?”
她将自己袖管撸起,白皙的小臂上竟还有一道道皮鞭抽打过的痕迹,虽然伤痕不重,但红彤的也是看着吓人。
“爹和大娘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