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的案子取证很充分,案情也不复杂,开庭很快,季易特意过来旁听,也顺带关注旁听的群众,除了他的爸妈,家里的亲戚,并没有看到陈心悦,或是他的朋友,或是陌生的人。
尽管得知陈心悦和吴鹏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不过一眼都不来看看,他们的夫妻关系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把顾虑跟宋珏说了说,又把王家和罗家的案子说了说,裘青翡还发现了一条隐线,罗家的案子与陈心悦有关,这点很清晰,但通过从王总那里搜查出来的文件和单证,以及他的关系网里,各个人物的细致调查,还指向了一个人,陈心悦的爸爸陈孝文。
所以陈心悦到底是棋子,还是下棋人,或是想变成下棋人的棋子,或是下棋人被迫变成了棋子,还有一些信息未查明。
陈心悦编造、故意传播虚假信息已经证据确凿,暂时不具备量刑条件,律师事务所寄到她地址的律师函,又被退了回来,新的业主还附了一句,请查明地址再寄。
但暂时差不都陈心悦的任何信息,只能查到她从人民医院出院之前,就电话中介,低价卖掉了房子,只收走了她的私人用品,其他的物件,都让中介处理了。
“我知道了。”宋珏面不改色,伸手给季易添了一杯热茶。
“你知道什么了?”季易端茶,抿了一口,很是有趣地看向他。
宋珏很轻松地说:“季安跟着桑渝很危险,所以还是你带在身边更好。”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他会跟我走吗?”季易往办公室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见动静,没有人敲门,没人开门进来,更没见到那双小短腿。
“拿出爸爸的权威来。”宋珏拍拍季易的肩膀,奚落他的意思很明显。
“你不是要去阿布扎比吗?带着他们一起去,最安全不过了。”但季易的还击很精确,很迅速。
还不用宋珏出招,低着头的方嘉宇缓缓地接话,“桑渝随手给年年挖了一个坑,他还心甘情愿地掉了进去,就是为了让年年代替宋总去阿布扎比。而且年年是爬不出来的,除非他有胆跳出来宣布,不办婚礼了,但这个事情都已经通知双方家长了,所以桑渝太狠了,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个消息,一点儿都不美好,季易发愁,真的要拿出爸爸的权威来吗?
这时,方嘉宇抬起头来,看向他们,又说:“季律师,你也不用太担心,桑渝连毒贩的窝都能挑,一个女人,大概不会放心上的。”
这话让宋珏的脸色变了,不过他没作声。
季易幸灾乐祸地看着宋珏,逼得他说了一句,“桑渝会保护好安安的,但不能保证让他远离危险,只能保证会护着他全身而退。”
以为季易这个当爹的,会心疼一下儿子,还会纠结一下,可是他却挺满意地说,“嗯,男孩子,有点儿见识挺好的。上次亲眼见jack挥刀子,没哭没闹没吓到,也没阴影,挺好......”
宋珏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他,插话,“所以,在爸爸心里,儿子就这个分量?”
“不然,你生一个试试?”在此问题上,无底线地挑衅,这事儿季家两夫妻做得很一致。
宋珏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出来怎么怼他,就见门开了,季安跑了进来,笑嘻嘻地跑向他们,手上拿了一根长长的树枝。
季易的脸黑了,“安安,不能玩树枝......”
但树枝已经挥向了他,却又停在半空,是被跟着进门的桑渝阻止的,“安安,怎么答应我的?”
“不许......朝人挥......”季安老老实实说,又补充了一句,“爸爸......不是人.......”
大家都知道,季安的意思是,爸爸不是其他人。因为是爸爸,才挥过去的。可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方嘉宇笑得肚子痛,宋珏看热闹看得很开心,只有桑渝不得不忍着笑,继续教育他,“就算是爸爸,也不能挥,知道吗?去跟爸爸道歉。”
季安点点头,主动收了回来,把树枝给到桑渝,又跑向脸黑的亲爹,爬到他怀里,大大地亲了两口,“爸爸,我错了。”用自己肉乎乎的脸蛋儿,在季易脸上,蹭啊蹭啊蹭啊,蹭到他没脾气为止。
季易抬眼看向桑渝,很无奈地说:“茹茹是绝对降不住他了.....”又转头看向宋珏,“你们俩看着办吧!”又垂眼看了看季安,“可能基因出问题了!”
桑渝坐到宋珏身边,没回答,就笑了笑。
季安抱着季易的脑袋,认认真真地说:“安安,爱妈妈。”
就在大家以为他也要对爸爸表达爱时,他却从季易腿上跨了过去,从沙发上走到宋珏身边,又踩着宋珏的腿,扑到桑渝怀里,呵呵地抱着她笑。
季易看不下去,提高音量,朝着他问:“季安,你在上海玩了这么长时间了,该跟爸爸回北京了。妈妈想你了,爷爷奶奶也想你了。”
季安立即抱紧桑渝,“yuki,一起......”
“yuki要上班,不能和你一起。”季易义正言辞地摆出爸爸的架势来。
“我......也上班......”季安看着他爹,同样严肃地回答。
“舅舅也要回北京了,我们三人一起,好吗?”宋珏用手指了指,他们三人。
季易仰头看桑渝,见她就微笑着,也不表态,便拽着她的大衣,站了起来,小手抱着她的脸,“yuki,说话。”
“随你。”
“yuki,最好!”季安满意地贴到她脸上。
“季安,我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