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上了飞机后,问空乘要了两瓶红酒,咕咚咕咚一口干了,用酒精麻痹自己,睡了一觉,全身酸痛地醒来,深感自己的决定很是荒谬,可几千米的高空,空投了她下去,也不能回到剧组,“唉”“唉”......躺在位置上,唉个不停,唉得隔壁的德国小哥都感觉压抑了。
“喝酒吗?”上飞机后,小哥就见识了桑渝的酒量,为了不让这铺天盖地的负能量继续蔓延,他也不想搭讪。
“谢谢!”与其醒着唉声叹气,不如一醉梦里游。
桑渝找空乘要了三瓶红酒,不是她的酒量大,而是红酒的瓶子太小,三瓶也就解渴,五瓶可能微醺,七瓶能迷糊,9瓶能大概,也许,或许能倒下。
三瓶之后,又三瓶,再又三瓶时,空乘想阻止她,但见她神色正常,未胡言乱语,也未随意扑倒谁,没有理由啊!
隔壁的德国小哥觉得自己很危险,因为桑渝的余光越来越妖媚,这是人要化成妖的前兆,他给空乘使眼色,还假意去洗手间,起身在空乘耳边说了一句,“就说没酒了!”
“我听到了!”桑渝神色清明,盯着还未狼狈为奸,就被捉住的两人,目光凶狠。
空乘小哥哥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是善解人意地说:“女士,我们马上就要做降落准备了,不能再提供酒水了。”
“你们做降落准备,我喝水,没有冲突。”逻辑这么清晰,的确没醉。
空乘心软,想着给一瓶也好,但德国小哥很坚定,压着空乘伸出拿酒的手臂,“水!她要求喝水!”
“你是这家航空公司的财务?”桑渝瞧着德国小哥,质疑。
“不是,我是留学生,学中医的。”
对哦,一直没想到,为什么一个外国人说中文如此流畅?
“医生也不能多管闲事!”
“这事由我而起,不算闲事!”
成语也能听懂,还能反驳。
“跟你有什么关系?”桑渝也起身,自己伸手去拿酒,被小哥很绅士地挡开。
“是我提议你喝酒的。”小哥觉得很郁闷,阻止了她叹气,又要阻止她喝酒,这个旅途就跟她耗上了似的。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像小两口之间的争执,周围乘客的目光也被他们之间的焦灼战况吸引了过来,这不是桑渝擅长的处境,灰溜溜地坐回位置上瘫下,把毯子拉高,盖住脑袋,闭上眼睛,不出声了,心里把所有的怨气都算到了宋珏身上。
气鼓鼓地熬着,平瘫着不舒服,翻到左边也不舒服,翻到右边更不舒服,翻来翻去,翻得桑渝更烦躁了,终于到了,但飞机延误了80分钟,计划好2小时内,来回一趟市区,还是够的,但延误了,现在如何是好?是改航班,还是直接上回程的飞机?
桑渝气啊,气啊,气啊,随着人群,走出行李提取大厅,低头盘算着,纠结着。
【这个决定本就犯浑,不见就当没发生,不也挺好。】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当面问清楚?】
【问什么?问了之后,又能怎样?该咋的咋的!又改变不了什么!】
【见见总比不见好!】
【见面有用的话,所有麻烦都见过,一生就能顺遂啦?】
.......
在到达大厅的一个门口,桑渝看着侧前方的出租车站,更是纠结,没注意后面的脚步声,被肩上突然感受到的一拍,吓了一跳,跳着侧身站开,展开刺猬的皮毛,摆出反击的架势。
“勤叔,你怎么在这里?”
勤叔笑嘻嘻地看着她,“刚子说,你受奶奶打击太大,已经神志不清到搭乘飞机解压.......所以,我特意来看看热闹!你们航班啊,晚点,害我等了好一会儿!”
桑渝没注意听勤叔说什么,只是往他身后看,又往四周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心里来气,就往机场里走,“勤叔,我请你喝咖啡!”
“你身上有欧元?还是有卡?卡里有钱吗?”勤叔跟上她的脚步,凑近了,又仔细闻了几下,“你想要喝酒,在地面也能喝啊,何必为了喝酒飞慕尼黑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桑渝随口胡扯了一句。
“叔叔,我眼中怀疑她嗜酒,这个航程,她一共喝了9瓶。如果不是我阻止,她能把航班上的酒都喝完!”
桑渝看到突然冒出来的邻座小哥,心里恨啊!一脚就踢了过去,被勤叔拉住,往后好几个踉跄,才站稳了。
“嗯,她就是嗜酒,麻烦您啦!”勤叔也没工夫和小哥八卦,拉着桑渝上电梯,前往出发大厅。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桑渝看着面前的三明治和果汁,很不屑,伸手问勤叔要卡,坚持要点一杯咖啡。
“你低头闻一下,身上的酒味,真的,咖啡再灌进去,恐怕你只能上救护车,不能上飞机。”
“啥事儿,您说!”桑渝觉得头痛,最好可以讨几张欧元,或是一张卡,赶紧进候机室。
勤叔倾身,凑近她,桑渝就往后退,伸手把勤叔也往后推,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没聋,你说!”
“姑姑的威力如此之猛,把你都炸到万里之外了,我就想看看你的下场,引以为戒!”
“刚叔故意的吧!是不想让我进市区吧!你们何必呢?”桑渝支着脑袋,往咖啡店外面看,看人来人往,看人生百态。
勤叔笑着很坦然,没一点儿愧疚的意思,“你奶奶的意思,你听懂了没?领悟了没?入职诚建后,需要我解救你吗?”
桑渝把头转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