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这一剑,哪怕剑下留情,可是也足以让渔樵读三人成为废人。
“手下留情!”
一道醇厚的指力随着一声慈祥的声音传来,苏宁能感觉到覆雨剑上传来的纯阳之气,只是对方武功比之自己,实在逊色许多,故而这一剑势如破竹,甚至因为对方的指力激荡,让苏宁剑气更盛。
渔樵读三人体内的脉络给苏宁的剑气尽数摧毁,直挺挺倒下。
苏宁一边替黄蓉化解所中之毒,一边持剑指着那个前来阻止的粗衣僧人,朗声道:“这位大师想必就是南帝一灯大师了。”
一灯双手合十,叹道:“施主前来求医,何故伤贫僧的徒弟?”
苏宁目光一冷,道:“大师的高徒误伤在下的心上人,这一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若非看在大师的面子上,这一剑下去,他们早已送命。”
一灯长叹道:“施主武功惊人,何故戾气如此之深?”
苏宁轻笑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大师读了那么多的佛经,难道还没有看破无人相吗?”
一灯摇了摇头,感慨道:“都是凡夫俗子,哪能如此轻易看破!”
苏宁忽然叹了叹,说道:“大师,只要你能施救,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一灯冷然道:“如果贫僧不答应的话,小施主是不是要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贫僧都杀死,给这位小姑娘陪葬?”
苏宁低头看了看覆雨剑的剑锋,语声低沉道:“大师何故有此一问?”
一灯对于这四个下属兼徒弟的人伤于苏宁剑下,自然心存怨怼,哪怕钻研佛法多年,可是连一个女子都始终不曾忘却,又怎能物我两忘呢?
一灯一阳指迅捷点出。
苏宁淡然一笑,覆雨剑直直刺出。
哪怕左手抱着黄蓉,难以腾闪挪移,可是一灯的武功始终与苏宁有一段距离。
三个呼吸间,苏宁的覆雨剑已经架在一灯的脖子上。
一灯一阳指距离苏宁的肩头还有四寸。
一灯收指,长叹道:“老了!”
苏宁收剑,平淡道:“大师承让了。”
一灯苦笑自语道:“本以为王重阳之后,六十年内不会出现如此奇才,可是短短十几年,江湖人竟然出现施主这般少年英才!”
苏宁自谦道:“雕虫小技不足道也。”
苏宁覆雨剑回鞘,认真问道:“大师是否愿意施救?”
一灯却神秘一笑道:“救不救在贫僧,施主先带着这个女施主到佛堂歇息,救人的事情,等会再商量。”
苏宁无法拒绝,因为主动权一直在一灯手里。
一灯一只手提着两个徒弟,飘然而去,苏宁轻松跟随。
片刻后,一座立于山巅的寺庙出现在苏宁的眼前。
苏宁淡淡道:“帝王之权,真是一种让人沉醉的玩意,能够舍得放下,也算是一代高僧了。”
黄蓉一言不发,紧紧把头靠在苏宁的怀里,心中却想着宁哥哥伤了南帝的四个徒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那种气度,可以既往不咎。
她暗道:“如果他要为难宁哥哥,我就是死了,也不让他救治。”
进了寺庙,一灯吩咐一个小沙弥带着苏宁与黄蓉到佛堂的客房歇息,自己则提着徒弟进了师弟天竺僧的药室。
不久后。
渔、樵、耕、读整整齐齐重伤躺在床上,天竺僧正替四人疗伤,一灯听着天竺僧介绍伤势,微微一皱。
天竺僧说四人伤势太重,武功基本可以算是废了,甚至能不能活下来,也要看四人的意志力,不过这四人武功绝非泛泛,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的武功?
一灯沉默许久,用天竺语道:“生死有命。”
天竺僧点头,尽心医治。
一灯走出药室,去见了苏宁。
面对一个方才弱冠的少年,一灯却仿佛在面对两个王重阳那般郑重。
一灯语气很是缓和,可是语气中的怒意那是难以掩饰。
“施主,若想贫僧救你的心上人,那么你需要在大殿外跪上一天一夜,诚心忏悔,贫僧如果觉得你悔过了,或许会出手相救,否则,你就是屠戮这座寺庙,杀了贫僧,那也无济于事。”
“不,宁哥哥,你别那样。”
黄蓉听着一灯的语气,感觉他根本没有施救的打算,只是想借此羞辱苏宁出气。
“大师,这可是你说,蓉儿的伤,如果没有我的内力续命,只能活三天,一天一夜后,如果大师不答应,我就让大师与这座寺庙所有人陪葬。”
苏宁冷然起身,周身洋溢着沛然杀气。
“宁哥哥······”黄蓉看着仿佛换了一个人的苏宁,欲言又止。
一灯双手合十,波澜不惊道:“死有何惧?”
苏宁走出客房,来到大殿外,双膝跪地,木然不动。
黄蓉重伤难以有所行动,只能万分不舍看着苏宁的背影。
一灯来到大殿,挥手关了庙门,喃喃自语道:“这是在玩火,可是终究咽不下这口气。”
小乘佛法,渡人难以渡己!
夜色渐浓。
一灯一直闭门不出。
苏宁就这么一直跪着。
这对于苏宁而言,其实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一灯如果不出手相救的话,黄蓉非死不可。
苏宁也不想一直输送内力为黄蓉续命,因为那样过了半个月,黄蓉的经脉承受不住那些内力之后,必然会一点点气血枯竭,那种痛苦,生不如死。
苏宁眉头紧皱看着寺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