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浮萍,少年远游,本应是潇洒自在,可是如今的苏宁却不得不掩藏身份,这让一惯随性的他实在有些不自然。
这一日,春风送暖,风光正好,他刚好来到汉水之畔,在此渡口之上,漂泊着无数的船只,或大或小,不过都很简陋,有渡船也有渔船,或者两者兼并。
因为苏宁的打扮实在普通,故而也没有那个摆渡的船夫主动向他招揽生意。
苏宁也没有这时候坐渡船的意思,许久许久未在江边垂钓的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滚滚水流,莞尔一笑。
很不巧,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渡船上的艄公,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生意,正坐在渡船头盘膝而坐,手持鱼竿垂钓。
“老爷子,你的鱼竿我要了,这是买下你鱼竿的银子,那个竹凳我也要了。”苏宁丢出一两银子,控鹤功施展,鱼竿、竹凳与那竹罐蚯蚓缓缓飞起,落到他的身前。
那个艄公呆若木鸡,许久才回神过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银子,那张满布皱纹的沧桑脸庞之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当他再次看向渡口的时候,发现那个已经消失不见了,加之那一手在他看来堪称神仙手段的仙法,不由得喃喃自语,“我这不是遇到仙人了?”
另一处渡口,苏宁坐于竹凳上,唐刀随意仍在身旁,右手持杆,悠然垂钓。
斗笠已然放下,在此偏僻之地,江湖人士不多的地方,哪有可能会有人认出他来。
垂钓半个时辰,苏宁已经钓上十六条鱼,不过他随钓随放,只是当一个乐趣。
如此举动,已然引起了那些渔夫的注意,不过看着他身边的那把唐刀,显然是练武之人,江湖人士,刀剑无情,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童言无忌,天真无邪,一个九岁左右的女孩蹦蹦跳跳走了过来,距离苏宁三丈远蹲下,双手拖着腮帮,静静看着他垂钓的样子,不时一笑,乐此不疲。
苏宁自然早已瞥见那个看他的女孩,不过也无法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女孩子容颜秀丽,哪怕衣衫粗敝,可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唉!”苏宁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后,心里一叹,对于一个渔家女而言,如此姿色,是祸非福。
不过苏宁也没有要出手改变那个女孩命运的想法,大千世界,各人有各人的命。
将近正午,苏宁垂钓兴致已无,起身随意将鱼竿丢入江中,拍了拍手,准备到附近的酒楼吃午饭。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女孩依旧没有离开,仍旧蹲着,那双瘦长的小腿,看着挺有力道的,以苏宁的眼光看去,女孩根骨颇佳。
“女孩,回家吃饭去吧。”苏宁微笑对那个女孩打了一个招呼。
女孩倒也不怕生,起身摇头道:“我爹还没有回来,我要在这里等我爹。”
苏宁微笑点头,戴上斗笠后,腰悬唐刀,招手道:“过来坐着,慢慢等,哥哥我这就走了。”
女孩怯生生走了过来,目光忐忑看着苏宁,有些惊慌失措。
苏宁看着像只麋鹿的女孩,笑着从怀中掏出十枚铜钱,放到竹凳上,说道:“相逢即是有缘,这就算哥哥给你的红包好了,不多,不过买点零嘴还是可以的。”
女孩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要,我爹说过,无功不受禄。”
苏宁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的江面有几只渔船缓缓划来。
女孩看了一眼后,发现少了她爹的渔船,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满脸担忧与紧张。
苏宁也看出女孩的神色异常,生怕他有什么意外,故而没有立刻离开,依旧站在原地,与她一起走到渡口,等待渔船停靠。
“张叔叔,我爹呢?”等到船只停靠,女孩立刻对那个黑衣男子问道。
黑衣男子神色凝重,沉吟许久,缓缓走了过来,蹲下,按住女孩肩膀,叹道:“若若,你爹他捕鱼时不小心溺水身亡了!”
女孩闻言,哇哇大哭起来。
黑衣男子面有不忍,想要安慰几句,不过被他的那个怕麻烦的胖婆娘给拉走了。
其他渔夫也只是安慰几句,这便离开了,如今这世道,活着不容易。
苏宁对于这种悲欢离合也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女孩梨花带雨哭泣着,心有不忍,走了过来蹲下,用衣袖为女孩擦拭泪水。
可是女孩泪流满面,怎么也擦不完。
苏宁叹了叹,问道:“女孩,你还有没有家人和亲戚了,我送你过去。”
女孩使劲摇头,不言不语。
苏宁起身本想离开,可是听着女孩的哭声,那恻隐之心如一根鱼刺那般,如鲠在喉。
他想了想,抱起女孩,安慰道:“江水湍急,你爹的尸首怕是找不回来了,如果你不嫌弃,先和我去吃个饭,吃饱了,再商量以后得事情。”
女孩被苏宁抱在怀里,只觉得心里热热的,很舒服,心里的悲伤在此刻,不知不觉间缓解了许多。
她低声点头道:“嗯。”
苏宁抱着女孩边走边想道:“武当想来不会招收女弟子,可是送去峨眉派,总觉得有些不好,灭绝师太此人,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女孩一路上,哭声渐停,不时抬头看苏宁一眼,满脸羞涩。
苏宁对此,并没多想,等到了附近城镇酒楼里,要了一间包厢,丢下一锭金子,让伙计好酒好菜都上来,余下算打赏钱。
伙计看苏宁衣着寻常,本有轻视之意,可是看他出手如此阔绰,随即大喜起来,觉得眼前之人如此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