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时辰前。
太阳还没出来。
千面妖窝在床榻,被屋外轻语交谈声惊醒过来,她下床挪去门口,侧头倾听。
屋外两个男人的谈论声。
一个是红叶。另一个……
她听出来了。
是恒企。
恒富同父异母的弟弟,恒富是嫡长子,恒企就是庶子。
这次前来冰绝城,抢走血衣堂掌权的,就是恒企。
恒企接过红叶递来的药粉,嘴角钩笑,“合作愉快。”
红叶不答话,只是懒懒抬眸瞪了他一眼,“各取所需,别说合作。”
红叶甩甩手背,“滚吧!”
恒企哼哧,“我听说,千面妖在你手里?”
红叶眯眼问,“有什么意见吗?”
“那个女人,若不肯离开恒富,她迟早是死!你抽空劝劝她,叫她别再跟着恒富那小子了,还是跟我吧!红叶公子若是喜欢,我可以让你先品尝,等你品尝完了,再给我送过来也不迟。哈哈哈——告辞!”
红叶眯眼瞪他。
恒企大笑三声后飞身离去。
红叶侧身看看那隙开的门缝,眉头紧锁,走去门边想推门的时候,房门哐当一声被关紧。
“别用力,你伤还没好。”红叶叮嘱道。
千面妖嘴角钩着冷笑,“恒企和我家大人不对盘,这事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但你家大人已经失势,血衣堂不听你主子指挥,难不成我还得和你那废物主子联手不成?”
千面妖冷眼回瞪,“我不问别的!就问你一句!山洞前,那两头白熊,你也知情的吧?”
“不,我不知情!”
千面妖闭了闭眸子,摇摇头,“男人都是骗子。哼!”
“我真的不知情!千面妖,别让这些小事在你我心头扯矛盾。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样看我!”
千面妖冷漠道,“你要杀阮轻艾我不阻止你,但你别做多余的事情。不然我看不起你!”
哐当一声,这是破窗的声音。
红叶急忙进屋,看见屋内人去楼空,眉头拧成川字。
看看桌上的药瓶,很好,一瓶也没带走!
黎明天。
红叶坐在屋檐上,手里捏着一条染血的帕子。
屋檐下,一个仆从上前呼道,“大人。南苑有动静了。”
红叶眯眼,“怎么?他还没死?竟然回来了?”
“好像是的。”
“他在干嘛?”
“喝酒。”
红叶嫌弃道,“真是酒鬼!”
红叶直接去了南苑,苑子里也没人拦阻,他直接冲进南苑竹园。
这里的竹子被移平后建了个凉亭,专门供恒富喝酒作乐用。
红叶看见恒富纸醉金迷的模样,肚子里一肚子的火,“我就是不明白,你的那三个侍妾,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恒富眯眼望去,“嗯?你嫉妒了?”
“没有。”
回答太快,反而有嫌疑。
“噗——”恒富忍不住嘲笑道,“嫉妒了就直说嘛!我帅我威猛,我温柔我体贴,她们都爱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红叶板着长脸,从兜里掏出药瓶,砸在石桌上,“她伤得很重,药不能落下。记得给她。”
“哦?我瞧瞧!”恒富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倒出来一颗,直接丢自己嘴里巴兹。
红叶脸一拉,“你这是在给她试毒还是什么意思?”
“我也受伤了啊,我也要吃的啊!正好你送药过来,不要浪费嘛!”
“你!”红叶气得扑过去一把抢走药瓶,“我的药,你还不配吃!滚蛋!”
恒富无语翻白眼,“你真小气。算了算了——咳咳——”
红叶转身欲走,恒富喝了口美酒,嘴角钩着轻蔑的笑意,“祝你们马到成功!”
红叶侧头瞪了他一眼后,甩袖离去。
咻咻咻——
飞箭飞过头顶,药粉洒落。
大半北塞军都倒了下来。
阮轻艾被捂着嘴巴还在聒噪,“哥哥别怕,就算你们北塞军全部失去行动力也无碍。我的人马会把刺客全部剿灭。我说过的,刺客人数不多,没有万把的军队,奈何不了我们!除非有内鬼!”
又是这句话。
话音刚落,阮轻艾就听见背后传来厮杀声。
北塞军,开始窝里反。
“我艹!”阮轻艾佩服起来,“我这乌鸦嘴是说一不二的吗!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不少北塞军往呼尔查身边粘过来,一把把佩剑往他们身上招呼。
马儿被砍了好几下,倒在了地上,呼尔查抱着阮轻艾飞离原地。
三个黑衣人同时追上,数把大刀当头劈下,呼尔查抬起佩剑,一刀架住所有刀剑,那些黑衣人全部加起来也砍不下来。
阮轻艾惊讶道,“哥哥好厉害!”
她又看见呼尔查朝她丢来一抹愤怒的眼神。
她嘴一扯,“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呼尔查耳根子一动,听见身后传来飞箭声音,他强行把刺客顶开后,反手把阮轻艾护在怀里,背后冲了一下。
阮轻艾感觉不对劲,侧头往后一瞧,两指粗细的利箭刺穿了男人的肩骨。
阮轻艾抽吸道,“哥哥你受伤了?等等——这箭上有毒?”
糟了!
铁一般的男人,能扛住箭伤,却扛不住药力。人昏昏沉沉挂在阮轻艾肩头。
“哥哥——哥哥醒醒——你别死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我陪葬吗?哥哥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