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艾揉着眉心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天石送给你?”
“这是我住北苑的条件。”
“我只是告诉你,你北苑后山有天石,但你得自己找啊。找得到,才是你的。你瞧恒富公子,偌大竹园,他一把火直接把竹园烧烂后挖坑。把我十坛百年佳酿全挖了出来。你看我阻止过他吗?”
阮轻艾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心酸的。
十坛佳酿送出去真的不算啥,她的竹园啊!万年长青的竹园,一片白茫的冰绝城中,难得出现一抹翠绿,就被那恒富一把火烧光。
哈。
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真的掉了好几滴眼泪的说。
阮轻艾踮起脚尖,拍拍万惊雷结实的肩膀,“惊雷兄,你去把我后院的山头掀翻我都不会骂你半句,但那天石在哪儿,我说你自己找,那就得自己找。你吵我都没用。懂吗?”
万惊雷想了下,觉得她也没做错什么,挑不出半点瑕疵来。没地方闹腾,只能憋屈噎了气。
他看边上的工人都在盯着他俩,眯眼问,“你们在干嘛呢?”
“凿冰。城里来了一批商人,订购一些冰块。许是哪里的大户人家要建冰窖。”
“那这铜管用来作甚?”
“就想量量冰绝湖的深度,顺便看看有没有鱼。”
万惊雷忍不住嘲弄哼笑,“你这城主可真闲。”
“那是那是,咱们冰绝城,民风淳朴,没什么大事情需要我操劳的。这不挺好的嘛。”
“哼。”
万惊雷惯例用鼻子哼气。
远处踢踢踏踏而来的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眼球。
侧眸看去,一个穿着貂皮斗篷的油面男子,缓缓驶来。
“姐!”
喊阮轻艾姐?
那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阮轻艾的堂弟,阮宏旺。
万惊雷看向阮轻艾,见她表情微微扭曲,看样子传言不假,他们堂姐弟不睦,阮宏旺和他父亲,每月都来递来状纸,参他堂姐一本,上面写的内容,鸡毛蒜皮都要拿出来说上一通。
不过奏折都被皇上压在桌案上,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出来,一个识字的女官不小心打翻茶水整理的时候偷看了一丢丢内容,这才传出这些风声。
阮宏旺下马嬉笑道,“姐,怎么样?可以把城主之位让给我吧?我这次带了不少商人过来,能耐不?我为冰绝城赚了不少钱呢。呵,你呢?你行么你!”
“咳咳——”阮轻艾尴尬笑笑,对着万惊雷说话,“别介意,我这堂弟经常和我开这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姐,你得承认你不是当城主的料,你知道吗,皇上几次三番召见你去进京,就是想让你让位。你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哪有女人当官的?皇上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把城主之位让给我。你怎么就愣是拎不清呢!”阮宏旺回头吆喝工人,“都愣着干嘛啊?赶紧凿啊!我的商人们都还等着呢!”
那些工人尴尬的看看阮轻艾。
阮轻艾使了使眼色后,那些工人赶紧低头工作。也算给足了阮宏旺面子。
阮宏旺那油腻腻的脸,拉开笑容后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油腻了起来。
万惊雷忍不住哼哧。
女人就是女人,软脚虾一个。就她这性子,也能当城主这么多年?真是奇怪。
阮宏旺贴着万惊雷说话,“万兄,我知道,皇上这次派你们过来就是做监视的,你也看见了,我姐她真的一点能耐也没有。你回去就跟皇上说……”
“我不回去。”
“诶?”阮宏旺呆呆问,“不……不回去?”
“我入赘给你姐姐,还回去干嘛?”
“可我姐说你们是来监视她的,过来几日总要回去的啊。”
万惊雷哼哧,“你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是你只喜欢信你想听的话?”
“呃。”
万惊雷摇头闷笑,“怪不得你姐姐这么废物,你也照样抢不走城主之位。”
阮宏旺尴尬落脸。
万惊雷眯眼看向阮轻艾,“阮家就他一个继承人了吗?”
阮轻艾笑笑,“不是啊。他不是继承人。”
万惊雷说道,“我是问,你死后,他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吗?”
“啊哈哈哈!”阮轻艾尴尬笑笑,“我还年轻着呢,暂时应该死不掉吧?”
万惊雷哼笑,“说不准。红颜命薄什么的,得看天意。你还是早点立好继承人吧。”
“呃……”为什么她从万惊雷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丝的杀气呢?
阮宏旺欣喜道,“对,对对对,我就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阮轻艾喷笑连连,“可能惊雷兄还不知道,我把冰绝城的宪法给改了。以后城主之位,是民选制。”
一句话,让万惊雷鄙夷的眼神变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民选制是什么意思?”
“世袭制你懂吗?”
“也不懂。”他是武官。
阮轻艾拍拍他肩膀,帮他科普道,“侯爵之上,都是世袭制,包括皇帝在内,老子死了,让儿子继承,儿子死了,让孙子继承。我也算是世袭制的品种,我爹爹死后,城主之位,由我继承。民选制就不一样了,以后等我死了,城主之位留不到阮宏旺手里,而是由民众推选出一位最合适的继承者继承。所以我不需要什么继承人,我死了,自然会有继承者继承。但肯定不会是阮宏旺。”
边上,阮宏旺当下跳脚,“姐,你怎么回事?宪法这东西,你怎么能说改就改?你这是在造反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