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痕把折子都放在床边,自己先看了起来。
都是城里大大小小的锁事,例如哪里有暴乱,哪里有纠纷。
但有几人的折子,他看得仔细。
“城里盐巴还能撑几日?”
“估摸十日多了吧。”
落痕问道,“临近的三个主城可有与城主们接洽过?”
“早就接洽过了,那三位城主都小气的可以,支援一些盐巴也不肯。”
落痕想想问,“要不要我出面?”
若是落痕出面,没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不借他盐巴。
阮轻艾摆摆手,“不需要。我阮轻艾要讨东西,他们若借,就是朋友,若不借,就是敌人。你出了面,我得欠多少人情?”
“那你要如何度过这个关卡?十天后,若是再没有盐巴供给,城内必定会有暴动。现在,盐袋就跟金钻一样,能够拿去兑换其他粮食了。”
“知道知道,不是还有十多日的期限嘛!不急的。”
落痕见她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也跟着定了下来,“还需要我帮你揉肚子吗?”
“不用不用,我有暖手炉,可暖和呢!大爷安静些,我睡会儿再起来办事儿。”
“嗯。”
在床上躺了三天后,阮轻艾又生龙活虎蹦跶出门。
一出门就撞见一个美妇打骂自家家仆,好像是她东西买的太多,那家仆拿不下,掉在了地上。那美妇就对着家仆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阮轻艾就站在后面一边吃瓜一边看戏,也不上去阻止。
等她差不多骂完了,那美妇抬头看见阮轻艾,嘴皮子轻轻一扯,迈着非常优雅的步子朝她走来。
“阮大人。臣妾见过大人。”
臣妾?
整个温城没有哪个朝官妻妾敢跑到她面前来行礼,都被自家夫婿调教好了,躲她都来不及呢。
这个女人应该是倪伟奇的妻妾,是妻?还是妾?
这一眼就能感觉得出来!
是那个妾室。
倪嫣儿的生母,钱穗穗。
阮轻艾忙迎过去呼道,“啊!原来是倪夫人,倪夫人一大清早出来逛街买东西呢?”
钱穗穗轻声道,“是啊,给阮大人买些伴手礼,谁知道这下人一点也不懂事,把我给你的礼物全洒在地上。我真是气死了,回家一定要好好训诫训诫他才行。”
“哎哟,您空手过来就行了,干嘛这么破费呢?何从,去把东西捡起来。”
钱穗穗忙道,“脏了,不好。改日我再买新的给您送来。”
“没事儿没事儿。”阮轻艾粘着钱穗穗说道,“倪夫人怎么没把你那小妹一起带出来逛逛呢?”
“小妹?”钱穗穗奇怪的看着她。
“哦,忘记了,那个女人是妾,她不配和您一道走,也是也是,一个小妾出门抛头露脸的干什么?给夫家丢人不是?”
钱穗穗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
她是不是把她当成了李敏乔?
“呃,大人……我是……”
钱穗穗正想解释的时候,阮轻艾直接开口打断她,“对了,上次我给您准备的那珍珠玛瑙您可收到?就怕那些下人办事不利索,偷了去。”
“啊……大人……我是……”
“那珍珠玛瑙也不过是些俗物,上不了什么台面,如果你不喜欢那些垃圾,就送你家那小妹吧。只有小妾才会喜欢那种低俗之物,您说是吧?”
“……”
阮轻艾一字一句,生生在钱穗穗心头上扎了无数根刺。
钱穗穗生冷的腻着她,已经不想再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了。
阮轻艾轻声道,“真是多谢倪夫人给我买的伴手礼,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我还有宴会要赶赴,就不招待咯!”
她随手找了个侍卫吩咐道,“务必替我好好招待倪夫人,倪大人的正妻金贵得狠,万万不得怠慢。”
“是。”侍卫回得格外洪亮。
说完,阮轻艾抛开钱穗穗,带着一大批保镖团,大摇大摆的离开,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青城憋了半天后才说,“阮大人,方才那位是钱穗穗,是倪大人的小妾,不是正妻。”
阮轻艾没说话,护和却道,“你家大人早就知道那位是小妾,她故意的。”
青城楞了一下,“啊?”
阮轻艾冷不丁扭头看了看护和,笑笑,“护和大大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挺聪明的,哈士奇的脸,牧羊的脑子。”
护和眯眼嘟囔,“大人您这话,我就跟不上节奏了。哈士奇为何物?为何又扯上牧羊?牧羊不是草原边塞那边才有牧羊人吗?您是要我去学放羊?”
阮轻艾呵呵一笑,“不是牧羊人,是牧羊犬。狗狗中最聪明的一种。哈奇士也是狗狗,狗狗中最帅的一种。”
护和脸一黑,“大人骂我是狗?”
阮轻艾噗嗤道,“您真会抓重点。我夸你又帅又聪明呢!感觉你这智商应该也能追得上我,那我来考考你哈,看你能不能接得住。”
护和突然来劲了,“大人请问。”
“就先来个最简单的,你猜猜我方才为什么故意认错人?”
护和咧嘴一笑,“自然是要让倪大人家,后院起火!那小妾的肚量,绝对容忍不了您这样羞辱。小妾无法在你这边出气,只能回去找正夫人出气。正夫人又一味忍让,她的儿子又是孝子,倪公子肯定会护着母亲说话,一来二去,倪大人家,肯定会出问题。”
“啪啪啪——”
鼓掌。
护和骄傲昂头。
青城努努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