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宫殿,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空气,充满着不自由与憋闷。
但比起女帝时期,这种不自由中又纠缠着几分复杂的情感。
彭禹明白灵皇的纠结。
女帝,那是正经的敌人,可以放开手脚。但厉皇,这是自己的亲哥哥,行事难免不忍。
“但是照哥哥这么做,我们家的天下久不了啊。”
灵皇翻开地图,研究最近几年的战报。
厉皇暴力夺权,行事酷烈,许多千年世家早已不满。而经过女帝和厉皇两代,昔年仁皇遗留的恩泽和威仪也即将耗尽。
诸天世界纷纷造反,高阳王之所以受伤,就是为了一次平乱。
此刻的昆吾氏风雨飘摇,面临种种危机。
这可比昆烈差点被毒杀要凶险多了。
……
一个又一个梦境破碎。颛云看着彭禹身上的白烟即将散去,又放出第二只梦蝶。
然后,第三只、第四只。
当五只梦蝶后,颛云停下来。
白烟散去,彭禹睁开眼:“怎么不继续?”
“看看你的样子。现在的你嘴唇发紫,脸色蜡黄,精神损耗太严重,需要好好休养。”
“不用,我还能坚持。这五只梦蝶里,已经找到一点线索。”
“哦?什么线索?”
“高阳王世子得天花的梦。”
那是灵皇和高阳王站在一座宫殿前,高阳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问:“当年的药还有吗?他这次突然爆发天花,能不能……”
“药已经用完了。”灵皇望着宫殿,难掩满脸忧愁:“不过你放心,太医院对天花已经有了新进展,应该可以把他治好。”
此刻的灵皇已经穿上皇袍。
“你也别在这站着了。放心吧,朕在宫中照看他,你还是操心东海的战事要紧。”
高阳王扶额苦笑:“眼下的我,哪里还有心情打仗。”
灵皇无言。
站了一会儿,高阳王坐在玉阶上,时不时往宫殿里面看。
如今躺在里面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和自己当年一样,受到来自母亲的天花诅咒迫害。
灵皇同样陪他坐下来,等高阳王平复下来,重新振作:“阿玄,送我回东海。那边正在最关键时候,我不能离开。至于他……一切拜托了。”
“放心吧,他是我义子,我自会好好照顾他。”
灵皇抓住他的手臂,二人传送到东海大营。远处群龙飞腾,对着军营流露恶意。
“哼——”
灵皇、高阳王同时出手,那些窥视的群龙瞬间扫灭。
拿出面具,灵皇戴好后道:“今天你我心情不爽,去龙宫发泄发泄。”
“算了,你还是回去吧。”高阳王道:“没人看着,我不放心。对了,我干儿子也要注意。你回头把他的太子宫封上,好好盯着他。这俩小子从小腻在一块,如今一个中招,别让另一个跟着出事。”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那小子虽然吵着要见表哥,但我已经派人看住。”
对待天花,不论是昆烈还是灵皇,大人们的想法都一样。
一个中招,那就要确保其他人不被传染,赶紧隔离。
但对孩子们而言,少年冲动,讲义气。听到好朋友出事,当然想要去看望。于是,就会爆发孩子和大人的矛盾。
听彭禹讲述记忆中的往事,颛云沉吟:“这位先祖和废太子都熬过去了,族里有记录。”
“那么,他们治疗的方案……”
“也有保存,我们家目前应对的方式,就是根据当年的方案改良。这是灵皇和太医院们研究,推广到整个神朝的标准治疗方案。”
但是,这个方子可能救不了颛阳。
在彭禹强烈要求下,颛云又制作了一只梦蝶。
在这朵梦蝶中,彭禹找到有关天心白玉兰的线索。只是这个梦……
醒来后,彭禹黑着脸,直接把这段记忆分享给颛云。
颛云身子微颤,忍住本能的逃避,默默忍受这一段记忆。
……
颛云视野中,是一个刚刚病愈的少年郎,他脸上还能看到淡淡的痘疤。
“快坐下吧。”颛云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是灵皇的话语。“看样子,都瘦了。快说说,在里面疗养时,有没有受委屈。”
高阳王世子行礼后,坐在灵皇旁边的小凳子上,讲述自己养病的经历。
大体流程和颛云在族中所见日记一样,根本任何对颛阳有用的情报。
末了,他再度向灵皇道谢。
“朕没怎么照顾,都是太医们开的方子罢了。”
“但那些方子都是父皇您亲自过审的。还有儿子的脉案,也是您天天过问。”世子郑重道谢后,掏出一个木盒:“这是父亲送您的东西。说是他这次征战东海时,偶然得到的宝玉。他派人雕琢一番,送来给您赏玩。”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株栩栩如生的白玉兰树。
“这是……”
“父亲说,他当年用掉您的绝种仙药。这次见我天花猛烈,更加感激父皇您当年的付出。所以,派人雕刻一株兰花。不过到底是不是‘天心白玉兰’,那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玩意,我们都没见过。
对了,父皇,天心白玉兰长什么样?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仙草?”
灵皇看着玉雕,随意合上盖子:“天底下,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
“但我翻阅您的书籍,根本找不到这种仙药啊?最接近的,是天香妖王的天香白玉丹。难道,您这株仙药也是某位上古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