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南瓷以为又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有些迷茫的微微张着嘴巴,逆光之中,易不染那双带着些许怜惜的眸子瞧着有些失真。
易不染牵着南瓷的手,先是看了看她之前伤过的胳膊,发现并没有渗血后才轻轻松了口气,紧接着柔声问道:“胳膊不是受了伤吗,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南瓷总算是听清楚了,但是仍然有些没缓过劲儿来,为什么易不染是这个态度,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染哥哥!”余悦嗔怪地喊了一声,先是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南瓷,然后瞬间又摆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嘟了嘟嘴巴,很委屈地说道,“你都不为悦儿做主么?”
因为余悦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所以凭着生了个好人家,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收敛脾性。
这次她是随门里的长老一块儿来的,她自信地以为易不染会因为这层关系对她另眼相待。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易不染早已经今非昔比,哪里还可能惯着她的这些小脾气。
易不染听闻皱了皱眉头,收回放在余悦身上的目光,然后看向南瓷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听你说。”
南瓷的手还被易不染拉在手里,她本来想挣开,结果第一下竟然没成功,见易不染似乎并没有要放手的打算,她便没有再挣扎了。
“我给你准备了中午饭,结果还没给你送过去,就让她给扔到地上了。”南瓷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流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可不就得委屈么,那可是她辛苦了个把小时才弄出来的一口吃食啊!
“你看,我手都被油给崩着了!”越想越气,南瓷抬起手将被油烫到的手背送到了易不染的眼前。
易不染眉头一蹙,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发现他现在有些生气了。
“余悦,你是卿竹门的客人我自会尽主人之宜,但是你现在辱我夫人,未免有些过分了吧。”易不染看着余悦,眼里只有厌恶,他微微抬着下巴,倨傲地冷声说道,“所以,还请同我夫人道个歉。”
这话说得很直接,似乎并不是商量的口气。
“我……”余悦微不可见退后了两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易不染,好似不认识面前的人似的,她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哭道,“不!是她打了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悦儿,你在干什么?”从偏院过来的长老看到这边的气氛不太对劲儿,连忙走了过来。
余悦一看到从小就护着自己的长老过来了,好似找到了靠山,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小碎步走过去将长老的胳膊抱住,委屈地说道:“大伯,那个姐姐欺负我。”
“!”南瓷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皱了皱眉头,虽说不太确定那位长老听不听得懂人话,但还是作了一番解释。
“我信你。”易不染将南瓷的手捏得更紧了,同时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冷冽,饶是南瓷都被吓了一跳。
南瓷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易不染转过头看向长老,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态度很明确,就是要给个交代的意思。
“我……不是,我,我没有!”余悦没什么可信度地反驳了一句,不过看她更加小心地躲在长老身后,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长老咽了咽口水,先是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余悦,他从小看着这丫头长大,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自然也就明白南瓷说的话多半不假。
若是旁人,他倒还可以循着私心替余悦做主,可是现在得罪的是易不染的夫人,只怕并不简单。
所以他没有犹豫,直接将余悦拉到了身前,很是严厉地说道:“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小小年纪竟然同些乡野村妇似的,还不赶紧向易夫人道歉?”
余悦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睛,很明显没有想到长老竟然没有帮她。
她哪里知道这次七月门的事情是他们天道宗求卿竹门办事儿,在大是大非面前,余悦的情绪自然是小事情。
“还不赶紧道歉!”长老厉声喝道,完全没了刚刚憨态可掬的模样。
余悦被吓得浑身一个颤栗,咬了咬嘴唇,虽说很不情愿,但是却还是扫了眼南瓷,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
南瓷当然知道这小妮子并非出于真心,但是想想刚刚至少还打了个耳光出了口恶气,便摆了摆手,很是大方得体地说道:“我作为姐姐自然不会同妹妹计较,只是妹妹以后千万要记住,江湖险恶,只会一味耍小孩子脾气可不行。”
余悦咬了咬牙,正想反驳,结果旁边的长老已经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说道:“夫人心善识大体,悦儿不懂事,我回去后自然会教训她,请不要放在心上。”
南瓷点了点头,也不想跟他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于是干脆转过头看向了院子的那一边,因此也就没有看到余悦怨毒仇恨的目光。
长老又同易不染说了两句客气话,说完之后便带着余悦离开了。
“门主,我先回去了。”南瓷因为余悦的出现,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这会儿早就被搅合了,她抬了抬眼皮,看着有些倦怠,“我去午休。”
易不染轻柔的目光落在南瓷的头顶,食指微微一动,很想抬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是当南瓷猛地抬起头时,他又连忙将手背到了身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去吧。”
南瓷张了张嘴巴,好像是想问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