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宗还想要借卿竹门的手将七月门斩草除根,因此自然不会任由余悦的性子来,那天回去后便关了余悦的禁闭。
听说消息的易不染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天道宗的余长老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大的态度。
“门主,关禁闭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怎么会真的责罚余悦呢?”追影有些不解,在他印象中易不染不是个会做这么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易不染依旧伏在案前查看暗桩收集来的资料,听见追影的疑问他也没有抬头的意思,轻轻翻过一页纸张说道:“本座本来也没有想过他们会真的如何余悦,不过是给他们个警告罢了。”
他之所以先前要写这信过去,也并没有期待天道宗真的会把余悦如何,只是他要告诉那些人——南瓷不是他们能欺负的人。
追影这才明白过来,脸上显出几分古怪的神情来,作为易不染的心腹,他不仅在处理卿竹门上下事务上了解主子担更要懂得主子想要什么。
他跟了易不染多年,心中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究竟属意谁,对于这桩稀里糊涂的婚事,卿竹门的人都知道其中的猫腻。
若说是感情,那完全是扯淡……
可是现在主子所表现出来的,似乎都指向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好像对夫人动了真情……
“在想什么呢?”
“主子……”追影正在揣测主子的想法,听见问题下意识地就要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不过所幸回神得及时,他连忙摆起正经的表情,稍稍垂了垂下巴,回道,“主子,属下什么都没有想。”
易不染看了一眼追影,目光中露出几分“你可半点儿都不像没想的样子”的意思,不过他没有说废话,而是将整理出来的几条暗线扔给了追影。
“按照这上面的线索,去追踪七月门的余孽,一旦找到,不用给我消息,直接杀无赦。”易不染冷冷地说道,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可是他的眸光中没有半分暖色。
追影知道这是他家主子要动真格的意思了,于是也很是严肃地微微颔首。
“门主?”
书房内本来还一片严肃,一个试探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肃静,追影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便先注意到自家主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好若冬日里乌云散去露出暖阳,好似夏日里携来了一股清风。
反正即便是追影不去看身后的人是谁,也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了。
“夫人,”追影面无表情地朝南瓷行了个礼,然后又对着易不染说道,“门主说的事情属下这就去办。”
南瓷脸蛋红扑扑的,看见追影要走,于是展现了一个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客气地问了一句:“这就走了,要不留下一起吃个饭?”
追影本来一直绷着张脸,听见南瓷的话后瞬间不淡定了,看都没敢看易不染的表情,他想,自己现在还年轻,过了年也就才二十八,这么好的年岁里没了工作属实憋屈。
“多谢夫人,不过属下就不打扰夫人和门主进餐了。”追影拱了拱手,然后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南瓷挑了挑眉头,压根不知道追影心里在想什么,她将书房的门关上,然后像献宝似的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语气中难掩骄傲之色,眉飞色舞地问道:“门主,你猜猜我这次做了什么?”
易不染好笑地看着南瓷那张一熠熠生采的眸子,微微有些失神,直到南瓷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十分配合地猜道:“桂花糕?”
“不是。”南瓷斩钉截铁地说道,“中午吃这个怎么能吃饱?”
易不染笑了笑,想问她昨天中午做的那个看不出形状、品不出味道的糕点该怎么解释。
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说这话实在有些煞风景,便将手搭在食盒盖子上,问道:“做了什么,我猜不出来。”
南瓷笑着眯了眯眼睛,一双月牙儿瞧着格外有灵性,她今天心情颇好,一边垂下头去开食盒盖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也不怪你猜不出来,如果不是我亲手做的,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这话说的,本来只是单纯因为南瓷做饭这个行为而感到高兴的易不染,这会儿也有些好奇了。
事实证明,南瓷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当她从食盒里端出那小半盆糖醋排骨时,易不染的眉角稍稍挑了挑。
“做这么多?”易不染委婉地问道。
南瓷没听出这话中的好赖,一边给易不染盛白米饭,一边大大咧咧地回道:“不是只有这么一个菜么?少了担心不够吃嘛。”
要是依照易不染从前的性子,只怕他肯定要说:以你的厨艺,完全不用担心不够吃……
不过如今今非昔比,易不染再也毒蛇不起来了,他只是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所幸这菜的卖相很不错,看着就很有食欲。
“这次我尝了,真的还不错。”南瓷眨了眨眼睛,也给自己盛了碗米饭,因为之前吃了不尝咸淡的亏,她现在没有那份跟着感觉走的天分了,“我觉得吧,这道菜应该能成为我的招牌了,从来没有这么成功过。”
易不染放下心来,既然南瓷都说可以了,那再不济也是可以吃进嘴里的东西了。
他想着,便给自己挑了一块儿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的那一瞬间,口腔里便因为过分的醋味儿而分泌起唾液来。
易不染不太喜欢吃醋,吃面从来不放,他脸色微变,要不是极高的素养,他可能真的要吐。
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