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尽管已经死透了,可是尖细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易不染的手心里,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掉落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易不染皱了皱眉头,随意地将血迹擦去,然后生生掰开了城主的手,因为担心等会儿有人过来,他将城主扔到了角落里,匆匆离开了后花园。
可是当他刚走到隐秘的院墙下时,忽然察觉到身体正在发生一种说不上滋味儿的变化,他皱着眉头扶住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血液里游走,让人心惊如麻……
一阵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从旁边的传来,易不染顾不上其他,狠狠咬了咬牙,奋力飞跃上院墙,险险地躲过了身后人的追捕。
沿着刚刚化完雪的街道走过去,离客栈还有几条街,易不染的脚步却越来越沉,他感觉到一阵不受控制的乏力,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客栈里的南瓷正在等易不染回来,她心中也猜到这病娇多半是独自去了城主府,虽然知道他灵力超群,但因为城主是个狡诈的人,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病娇的安危。
“天都快亮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啊?”南瓷啧了一声,从凳子上起来后又在屋子里踱步,意识到自己有些心神不宁后,她想着出去瞧瞧,结果这时系统却开口了。
“新任务下达中,”系统每次发放任务的时候都要比平时严肃,因此声音听着也要机械许多,“易不染正处于危险中,你需要替他解除危险。”
南瓷的脸瞬间变了,本来就拧在一起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也顾不上其它,抓起床上的披风冲出了房间。
根据系统的指示,因此很快就找到了倒在一个巷子里的易不染,他靠在一堆废弃杂物堆旁边,起初南瓷还以为他在坐着休息,结果走近了才发现病娇紧闭着眼睛,眉宇间满是痛苦的神色。
这是南瓷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易不染,不再像平常似的腹黑、冷漠,也没有那么强悍。
此刻的他紧抿着嘴唇,一只手搭在另一只胳膊上,身体还在颤抖着,他本来皮相就白,现在唇色还变得很淡,因此透着股明显的病态。
南瓷连忙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将自己的披风披到了易不染身上,可是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时,却发现他惹得打紧。
“怎么这么烫?”南瓷心一惊,连忙又探了探易不染的胸膛,依旧是片惊心的温度。
“易不染?易不染醒醒啊!”南瓷皱紧了眉头,看到易不染身上的血迹后连忙去查看血迹的来源,发现只是手心破了块儿皮肉后,她有些疑惑地嘶了口气。
身上并未发现什么致命伤,为何病娇现在生命体征这么微弱呢……南瓷皱紧了眉头,只不过很快追兵就让她顾不得思考这些了。
兵器划拉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对方似乎并担心被人发现踪迹,叮叮咚咚的声音格外响亮。
南瓷连忙半拖半抱地将易不染扶着从另一条巷子里穿了出去,可是等她以为快要逃离城主府的追捕时,那阵刺耳聒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靠!这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吗?!”南瓷气极,听到那动静后既心惊又愤懑,白皙的额头上早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来,而身旁的易不染还没有半点儿要醒的迹象。
不愿意认输的南瓷咬咬牙,扶着易不染继续朝着更加偏僻的街道穿去,好在四周的巷子错综复杂,那群追兵想要过来也不容易,南瓷沉着眸子,汗水顺着眉骨滚到眼睛里后,她也只是皱着眉头挤了挤眼睛,迈出去的每一步依旧坚定。
可是南瓷的精力毕竟有限,并且灵气的运转也不能随心所欲,很快她就精疲力尽地靠在了旁边的矮墙上。
“我已经尽力了,”南瓷半弯着腰,一只手扶着易不染,另一只手扶着墙,因为逃了一路,此刻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后,她继续自言自语道,“听天由命吧,看造化了……”
南瓷屏住呼吸,心里还是希望身后的那群短命的追兵找不到她们,但是大概半分钟过后,那阵熟悉的兵器划拉地面的声音又在不远处响起。
虽然不知道方位是哪里,但南瓷知道离得不远了,并且大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完蛋了……南瓷悲哀地想到,周围除了那阵噪音外,她几乎听不见其它声音。
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旁边的那条巷子,只要走过来,南瓷他们的方位就真的暴露了。
南瓷不自觉地攥紧了易不染的袖子,尽管心已经凉了半截儿,可是心里还是带着些许侥幸心理。
或许是老天看南瓷太可怜,听见了她的祈求,当南瓷都已经听见追兵们发出猖狂的笑声时,身边的易不染忽然动了。
紧接着她的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腾空飞起,直接跳上了屋顶。
南瓷心里惊喜,正想说话,结果却听见易不染很轻地嘘了一声,沙哑着嗓子说道:“先别说话。”
他们险险地躲过了追兵,然后一路逃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里,然后紧闭着大门,直到许久没有听见声响后,二人才同时脱力地坐在了一旁的草垛上。
“门主,你没事儿吧?”南瓷先是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到易不染依旧惨白的脸色后问道,“脸色好差。”
易不染现在身体正虚弱,因此下意识地有了戒备心,尽管已经知道自己中了蛊,但是却不打算告诉南瓷,只是淡然地摆了摆手,说了声无事。